士兵慌乱道:“方才有消息传来,道大殿下登城督战、却为叶增一箭射杀!城头守兵军心涣散,河南兵马破城之时近在须臾!”
校尉僵怔,随即厉声质问:“从何而来的消息?其真假安可辨之?”
士兵随手冲身后一指,“便是那两位将军前来告知属下们的!”说罢,便挣脱校尉拉扯,头也不回地跟随众人继续向前跑去。
他身后的数名士兵闻言见状,皆跟随这一群人的步伐冲向南面。
校尉来不及制止,回头望去,就见人群最后的两个男子身着控鹤军将甲、脸上脏血覆面,不由冲上前行揖道:“二位将军是从城头下来的?大殿下果真身死军前?”
其中一人瞥他一眼,挑挑眉,点头:“若非大殿下果真已死,老子编此谎话岂非不要命了!眼下城中各处守兵闻得消息皆已撤防,全都奔往南面去抢着开城门迎叶增了——须知外城那个薛义,因降了叶增,立时便为自己及麾下弟兄们换了富贵荣华!今次倘是能够打开城门迎河南军马入王城据守,所得封赏必逾薛义!”
校尉脸色一阵发白,似乎仍不敢信。
那人往地下轻啐一口,“大殿下已死,你若还想负隅顽抗,是想逼叶增放手屠军不成!”他拍拍校尉的肩膀,“我等如今大势已去,还是仔细考虑自己小命为妙!”
校尉闻言,神色有些颓然,将要回身时,却似又想起了什么,反手扣住那人的臂弯,皱眉问:“将军在城头看见大殿下登城督战时穿着什么?”
那人大咧咧道:“大殿下登城时身披一件鹤羽大氅,威风凛凛!”随即又叹:“只可惜没过多久便被叶增一箭射死了,惜甚、惜甚……”
校尉听着,脸色立刻变了,扣住他臂弯的手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喝道:“何处来的反间!险些便将我也蒙骗过去了!”
说着,他的手便摸去身侧拔剑。
然而面前银光一闪,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的腹前便被插入了一把短柄匕首。
剧痛来袭,校尉额上涌出豆大的汗珠,咬牙看向那人身旁站着的另一名男子,表情似乎是不信他的速度如何能快到这般不可思议。
石催握住短柄,利落地向下一划,在人倒下之时,又谨慎地抹了一刀他的脖颈。
许闳在旁搓搓手掌,似乎是略有歉意:“一路放谣而来,已劳你替我杀了五个人……待今夜事毕,明日我请你去毕止城中最好的酒楼喝酒。”
石催收起匕首,撇了撇嘴角,“叶将军不放心你孤身一人探城,果然有其道理。”他又皱起眉,“你若逢人能够少说几句,便也不会几番露出破绽。”
许闳摸摸鼻子:“我又未亲眼所见,岂能知道大殿下穿了什么!”
石催四处转望,又顺风侧耳细听,“王城四下守兵皆已信谣而走,莫论是四散逃命还是临阵倒戈,好歹不会再有心思顾及那些被羁押的朝中文武了,却不知城外战势现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