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孟守文当即变脸,“倘是我决意不写,又将如何?”
“恐怕王上不能如愿。”一直默声正立的邓甘此刻悠悠开口:“负责宿卫宫禁的天翎军今晨已被调离王城,眼下在外护卫宫城的,是我等三人府上的私兵。这禅位诏书,王上是非写不可了。”
许是已过震诧,孟守文脸色未有再变,只是问:“叶增出征在外,谁人能调动天翎军出城?”
邓甘坦然答道:“能调动天翎军的,除了叶增之外,自然便只有王上了。”他微微低首,“我等冒犯,是以王上的名义诏令天翎军出城的。”
“太放肆了!”孟守文身侧的内侍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上前,高声斥道:“三公身为人臣,不但污蔑王上,更自矫诏调军,实乃不可赦之大罪!”他满面怒色涌动,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冲殿上众臣大喊:“诸位臣工便只眼睁睁地看着王上将被冤废、却不为所动么?!”
“荒谬!”不待殿中诸臣有人说话,徐怀常便厉声骂道:“你一个小小阉宦,安得妄议朝政?还不快滚出殿外!”
内侍还欲愤然争言,却被孟守文止住,就见他面无表情地道:“你且先退下去。”
“王上!”内侍泪涌出来。
孟守文冷喝:“出去!”
内侍瞥见他眼中明光,当即一愣,随后默默垂首,拾袖抹了一把脸,遵他之意退了下去。
殿中陡静。
“好一出逼宫的戏码。”孟守文慢慢平静了脸色,竟缓缓一扬唇,神似在笑,“我倒欲瞧瞧,尔等今次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到头来却要如何收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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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边细风扫过,扬起地上轻雪,细小的冰粒在阳光映射下焕发着五彩的光芒。青骊渐止蹄步,猛地一抖鬃毛,簌簌雪粒纷纷落地。
宝音轻盈地跳下马背,脸上洋溢着快乐之情,飞快地跑近一直在场边笑望着她的秦一,亲昵地抓起秦一的双手,急切地开口:“姐姐!这马儿,我喜欢极了!”
不待秦一回应,她转目望向远处的宫墙,眼中又卷过一抹遗憾之色:“如果是在瀚州,父亲会在冬日里,带我出去驰猎——那更有趣!”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匆乱的脚步声。二人回首去看,就见一个内侍在雪地中一步一踉跄地朝她们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