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她心中能有他。
留她在行宫之中,却不敢见她,酒醉三分之时只敢一人去那紫薇树下,同自己手谈。
却没料到她能寻来,能对他说,她想他。
才知到底不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才知她心中或多或少,有他之位。
华池中她流泪道出大婚之因,他惊诧之余……竟是欣喜若狂!
原来她大婚亦是有苦难言,而非是心存旁的男子。
恨不能好生将她呵护疼爱,可却仍是因梁州一事,口不择言伤了她。
纵是情深浓至此,他与她之间还是隔了天下江山,他再让,让不过手中之权身下高位。
她看着他那利唇之线,不由仰头去吻他,“当初叫狄风夺你逐州,是气你霸道相迫。”
他身子仍是僵着,眼微垂,看着她。
她从他臂下探手至他身后,轻摸他背上之疤,轻声道:“若不悬出梁州以诱,众军将士又怎能急攻利战。”
他皱眉,这话他自然明白。
邰涗邺齐二国之军,谁先攻近,梁州便是谁的——
此举自是能激起军士之气,迫引诸将为夺头赏而率兵强攻疾进,破城之速自是要快上许多。
只不过……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冒着将梁州输与她的风险,而许她此事!
她见他不语,抬手去抚他僵直的嘴角,低叹一声,道:“倘若狄风之部先近梁州,我命他攻城而不入,梁州一城,我不与你相争。”
他闻言陡然扬眉,眼中尽是不信之色,“你……”
她不避他目光,直直相对道:“君无戏言。”
他先前之言震摄她心,才知他到底是对她真心相待的……
所以她真的愿退,因他口中之言而退,因他身上之伤而退,因他心中之情而退。
让他梁州。
退已至此,再退却也不能,如若他还是不应,那她纵是推拒此怀亦不能看他独占南岵京北诸州。
……便是拼死也要与他一争高低。
她看着他,眼中浅波微漾,只盼他能应了。
谁知他却还是摇了摇头。
她心中一沉,眉尖蹙起,手自他唇边收回来……
耳边却响起他稳稳的低声,“邺齐大军由不得你这般小看。既是悬梁州以嘉将士之勇,那便看看究竟谁能取了梁州!”
她怔怔地看着他眸间星火,隔了良久,才恍然一笑,想也未想便偎入他怀中,“如此甚好。”
他拥着她,垂头轻轻吻她,将她鬓发拨至耳后,又去逗弄她小巧晶玉般的耳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