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下南岵境内兵事未平,不向南岵增兵却向中宛发兵,两面齐攻又如何能顾及周全,倘是这二国之内有一个吃败,那另一面定是亦会受损!
更何况北戬同岵宛二国缔盟多年,又怎会于此时倒戈反助邺齐!
贺喜侧步而移,俊面荒峭,低声开口道:“迫中宛使其收兵,南岵京北诸地才可疾取。”他眸光凉淡,瞥一眼古钦,又道:“最重要的是,邰涗定会举兵以攻中宛,邺齐的动作不能比邰涗慢……”
他的动作不能比她慢。
疆土之争,他与她谁也不会因情而弃己国之利。
古钦眉一皱,不解道:“陛下如何知道邰涗定会向中宛发兵?”
贺喜眉梢微动,面色由沉渐渐转明,负于身后的手轻轻相握。
狄风因中宛所袭而伤,以她那般睚龇必报的性子,又怎会放中宛于不顾!
先是,二人均欲集中兵力将南岵攻下,由是暂不顾中宛北戬二国如何,阻援伐岵才是所重之处,只是如今事出有变,他不能不考虑她在这情形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倘是她攻中宛得利,中宛定会收援兵以归,而狄风之部前无重阻,必会早于邺齐攻占南岵都城梁州……他如何能容忍自己落于下风而让她一人独占种种之利!
更何况,如若邰涗先行举兵攻向中宛,邺齐亦可趁中宛重兵西移之时而占其东面之地,如此良机他如何能弃而不用!
因是无论如何,他也要调兵以待,以备将来能够即时攻伐中宛……
古钦等不到他开口,不由低声又道:“陛下?”
贺喜回头,眉斜斜一扬,却只是道:“朕就是知道。”没旁的解释,看着古钦脸色变了变,又道:“只是邺齐自北梁道出兵,难保北戬不会趁势南下为乱,所以才要让你出使北戬。”
古钦眉头更紧,“陛下如何就能知北戬愿毁盟以助邺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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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戬怎会愿毁盟以助邰涗?”曾参商凝眉以问,身侧马车垂帘流苏淡淡扫过她的肩,车外天已全黑,时有街上灯火之光透过车帘照入车内,暗中时亮,车身一路摇晃,越行越快。
沈无尘面上忽明忽暗,目光拢着她的脸,久久不松,光影棱棱过身疾转,却不及他眸亮一分。
曾参商被他看得满身不自在,这才感到车内狭小窒闷,背后渐渐覆了一层细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