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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帝 行烟烟 1037 字 6个月前

剑拔弩张之象让她呼吸陡然一窒,抬眼去看,就见阵中一箭触沙而埋,箭尾犹然在颤。

    邰涗军前,曾参商持弓之手攥得僵白,长长银色弓弦微微在抖,闻声见她驭马而归,脸上之色更是瞬时大变,张口便急声而唤:“陛下!”

    英欢见状,心中顿时明了三分,怒还未作,便听一侧贺喜忽然低声开口,对她道:“五日后,阑仓山!”

    而后他猛地抽鞭落马,瞬时冲过阵去,不论何因何事,只高声作令,勒调全阵人马齐齐转向,领兵疾退而去!

    风沙蒙眼,她驱马急追几步而停,定睛望向他的背影,他身侧僵垂右臂似利铁一株,在她眼前渐渐模糊,直至再也看不清,面前只留乱沙碎石。

    手这才一松,缰绳渐滑而落。

    五日后,阑仓山。

    两军二伐巍州,她便再信他一次!

    ·

    邰涗前阵见邺齐骑兵就这般扬尘而去,虽心有不甘咬牙愤闷,但见英欢圣驾已归,正在前冷眼相望,便也不敢再作何动。

    曾参商眼一垂,火速收弓避矢,乖乖朝后退了几步,低了个头,小声道:“陛下。”

    自知有错。

    英欢抬手,慢慢将散乱青丝重新拢起,面不带色,脚下轻夹马肚,慢悠悠地行回阵中,越过她时目光不斜,只吩咐统军将领整阵重行,快马朝越州进发。

    曾参商怏怏地跟着英欢绕回阵中偏后,手将马缰握来搓去,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在她身后悄声道:“陛下,先前是那邺齐骑兵太过嚣张,臣才……”

    英欢未回头,淡淡道:“怎么个嚣张法?”

    “他们在阵中说……”曾参商咬咬嘴唇,手将马缰攥得更紧了些,“说我京西禁军们都是些绣花枕头,骑不得马作不得仗。”

    英欢低睫一瞬,复又抬眼,声音冷了些,“这话可有错?”

    邰涗京西京东两面,六部禁军卫戍京畿,虽在天子脚下驻营,可哪里比得上那些常年在外征战、真刀真枪拼将功名而起的军中将士们。

    未于战场上杀敌立功,便是再光鲜的名头,又有何用。

    曾参商闻言更加悻悻,见解释无用,便索性闭了嘴不再吭气,可心中仍是觉得憋屈,不由便拿身下战马出气,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马刺轻捅着马臀。

    英欢眼角余光瞥见她这孩子气的动作,又是生怒、又觉好笑,不禁扬手,在她面前空抽一鞭,仍是冷声道:“邺齐骑兵这说辞还算客气了,待至了越州大营,你且听听东路军中是怎么议论的!到时只怕你心中气火全无,仅有羞愤之情存剩了。”

    狄风治军,一向以好战为赏,所辖诸路血战将兵哪一个是京西禁军能比得过的,这次京西禁军护驾而来,怕是要在越州吃个生瘪!

    英欢嘴角冷笑渐僵,一想到此时正驻越州的东路大军,心头之火便无法再消。

    狄风既殁,东路大军便能目无京中之令、拒枢府条呈于不顾,嚣张跋扈至此地步,虽畏天子亲征之威不再东进,可也难想像越州大营此时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