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也未发怒,绕过那人便朝后面走去。
在帐后空地上踱了一会儿,又看看远处山峦隐雾,抬头望了阵儿当空孤月,更觉无趣起来。
不由更是火大。
她一甩双袖,抬脚往北面马厩走去。
因知她今夜要去持宴,不会用马,所以御马这边的马厩也无人看守,只在西面营马大厩那边留了些士兵。
她进去,看那青骢骏驹鬃顺尾垂,马眼亮如水,心中怒气不禁消了些,左右看看,拾了把草扔去槽内,抬手摸了摸马首,站着看马儿低头大口咬嚼着草,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
搓掌拍裙,转身出去。
外面五步远,一人负手而立,玄袍金边随着夜风轻轻扬动。
英欢脸色乍然变冷,足下略顿,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越过他身边时耳边忽闻低沉一笑,下一瞬人便被他拉住。
她也不挣,任他拉着她的手,静静地站着。
他也站着,大掌暖暖将她凉手包进去,半天不开口。
天边云遮月辉,夜色苍邃。
远处大宴之声仍无休止。
风一起,裙上轻纱一扬,蝶翼绽飞,袍边黯纹龙腾。
他一把将她扯过来抱住,硬臂锁上她的腰,埋了头下来,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气什么。”
她不动不语,僵在他怀里,长睫垂落,呼吸淡淡的。
他又道:“当众离宴,任性至极。”
她遽然大火,一把推开他,抬脚就往前面走去,可没走两步,人又被他从后面一拽,猛地拉了回来。
她怒极,抬手挥过去打他,轻咬牙尖,恨恨道:“你不任性!”
他轻易躲开,扯着她的手腕转了一圈,从后面复又抱住她,低头凑过来,薄唇压上她的脸,用力一吻。
她拼命一挣,避开他的唇,低声恼道:“以后想要在你邺齐大将们面前做戏,休要拉上我!”
“我做什么戏了。”他声音亦低,语气漠漠,将她抱得更紧。
她去掰他的掌,冷笑道:“余肖请奏是否移驾至巍州城,本就不是什么急事,奈何谢明远要挑大宴之时来禀?!”
他不说话,低低一笑。
她继续道:“说是入夜前接报,为何不在宴前来禀?我人在你帐中那么久,都未听有人来报!再者,出帐赴宴时他亦在场,怎的不报?偏偏就在宴中等不及了?!”
说什么未当众宠过女人,所以才这样……
他哪里会是这种人!
想着想着,不由更是来气。
他松手放开她,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过来,低眼看她,沉笑道:“就知瞒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