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吩咐了几声,不多时便有人抬了沐浴之物进来,然后他又将人遣走,反手合门落闩。
她站在那里,掀一掀睫,自己动手解了外面黑氅,里面未曾好好系紧的衣袍因马行颠簸,早已滑落半开。
肌肤因病泛粉,却在这暖明灯烛下显得娇柔非凡,似含了汪露的桃花蕊瓣,诱人得紧。
他走过来,伸手来扯她凌乱的外袍,又撩落里面贴身衣物,绛紫凉罗触地而萎,软软堆成绣曼一方。
她由他掇弄,脸又有些红,伸手搭上他的肩,眼望他身后窗棂上的繁复雕花,神思一时恍惚起来,突觉身下凉滑一下,才知是被他除尽衣物,不由垂首,鬓边滚下几丝发,轻轻飘了两下,又贴着嫩白耳廓不动了。
他眼底洞黑,飞快低头啄她一口,然后抱起她走去浴盆那边,踢开脚踏,直直将她放进热水中。
眼前水气氤氲,又有数滴水花因他动作之大而溅至外面,她将身子在水中团起,浑身过了一阵轻栗,才抖睫,透过水雾看他不甚明晰的脸,轻声开口道:“让外面的丫鬟来替我……”
他利落地解了甲胄,随手往地上一扔,卷起内袍窄袖,弯下身,伸掌进来,在她玉滑之肌上揉揉弄弄。
她忍不住轻喘出声,抬手去握盆缘,小声道:“你别……”
他沉沉笑了一声,大掌抚过她寸寸肌肤,又解了她的发,替她濯洗一番,见她一双大眼含羞带恼地直瞅着他,才又扯嘴低笑,“乖。”
她心口的血一下全涌至脸上,红得要命,垂睫咬唇,任是他怎样摆布都不再出声。
浑身的皮肤都点点发烫,骨头一块快被他的手指摸断……脆生生散落开来。
无骨而柔。
就待她实是禁不住时,他才起身,拿了软巾,将她从水中裹出来,胡乱擦擦,就往那边软榻上抱去。
她被他轻扔上榻,还来不及动,身上软巾就被他抽走,盖下来一袍棉单,他动动手指,将她揉来揉去,就替她换了衣物。
她脸红得愤然,却无力抵抗,只得伏在床褥上,由他握了她湿漉漉的长发,一下下慢慢压干。
然后他背过身,在她面前宽衣解靴,精壮的背脊带着那狰狞刀痕,在烛火闪闪跳动下,乍然骇了她的心。
她的呼吸一时急促起来,手指绞了绞床幔纱边,看他走回浴盆边,抬腿进去,就着她用剩的水洗了洗,动作快如刀斩,利落非凡。
他脱下的衣物堆在床边,乱糟糟缠在一处,中间隐隐可见一封描金信笺。
她看了看正在洗浴的他,见他头也不回地背着她,不禁垂眼,想了一瞬,便弯身而下,伸手抽出那笺纸,飞快拿至眼前,展开来扫视一遍。
她动动眉头,抬眼看他仍然在洗,便又一字一字地看了一遍,而后蹙眉垂睫,慢慢折好,原封不动地给他放回那堆衣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