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出声,垂手,任她掇弄。
紫云白鹤锦里暖热非凡,沾了他身上的味道,她鼻翳动了动,不知怎的,脸微有泛潮。
他看见她脸红,不由自主抬手去摸她的脸,微糙长指缓缓划过她柔细的皮肤,最后按在她脑后,将她往身前一压,低头吻住她。
她手上动作停了一半,任他衣衫半齐半褪,手抱住他窄腰,仰起头闭了眼,轻启朱唇,加深了这个吻。
“为何不敢看?”他声音微哑,嘴唇离了她,又轻点她鼻尖,最后凑到她耳边,大手滑下去,抱住她。
她轻笑,不答他这话,反问道:“大明殿中宫宴声未止,你怎好先行离宴,到此处来?”
他抱着她往殿中角榻走去,不停地亲她,声音越来越哑,“不忍叫你一人落单。”
前面那般热闹,却是在庆他得这一地重都,她虽不言语,可他却知,以她那般要强的性子,心中定然不是滋味。
身体在叫嚣。
渴望的浪潮在脊髓中奔滚着。
她忍着将他推开,抬起水雾蒙蒙的眸子,低问他道:“你明日是否要去玉津园宴射?”
他低应一声,动作微滞,搂着她抬起头。
她若有所思,盯住他。
今日一早便见玉津园那边重兵层层,里外都被谢明远命人严防看守起来,问过之后才知,是他打算邀孟羽赴园宴射。
可这阵势分明是……
他挑了挑眉毛,一撇嘴角,轻捏她的下巴,低叹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心思。”
她一听,便知是自己猜对了,立时一蹙眉。
“为绝后患,”他低道,“不能留孟羽此人。”
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他的衣摆,垂眸道:“你也太狠了些……”
之前谢明远杀降军万余人,若无他首肯怕也不敢擅为,此事已是令人胆战之举,竟没料到他仍不罢休,非要赶尽杀绝才行。
他眼底微现阴骘之色,“假使当初巍州城破后,邵定易未曾自裁,你若得他伏降,可会留他之命?”
她一僵,喉头似被硬物哽住,答不出。
当日只擒邵定易其子,令人送其回京,虽释罪赐侯,却也隐隐动了杀心。
若是邵定易其时未死……
垂了眸松了手,微叹,解他之意。
自古江山狠者坐,可那帝座之下几重白骨几脉血,又有谁能算得清。
这般一想,先前涌动的情潮瞬时消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