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悔。”
是你先让我分心。薛英这么想着,但最后还是没把棋子再捡起来,能让人分心也算是一种战术。
不再谈公事,两人继续下棋,直到薛英落下最后一棋,她赢了。
“若没有下错,我该输了。”看着棋盘薛英的目光留在先前错落的那一枚黑子上,正是它决定了现在的战局。
不然向辉的白棋应先胜她半子。
“还要不要继续。”向辉认真的问薛英,“世事如棋局局新,你可愿再来一局。”
薛英沉思了一会,说道,“陛下的意思,好像不只是要下棋。”
“是又如何。”说话间向辉抬手捡起棋子,将它们一一放回旗盒。
“对弈有时候可不见的是好事。”薛英也跟着把棋子归置,“你身为皇帝,应知道最麻烦的是不好控制的人。”
向辉微微摇头,“何为好事?棋手遇见旗鼓相当的对弈者,才能黑白分明。”他不怕薛英不受控制,因为向辉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控制薛英。
向辉需要的不是听话的人,而是共同追逐目标的人。
薛英陷入沉默,思考好久才开口,“我不能,再以程家小姐,现身。”经此一役,她再公开自己是程家二小姐,无疑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世人在段非月领着京外大营的士兵冲进来前,都没想过程雪乔与向辉早就暗中密谋,等的就是世家大族和那些有反心之人上钩。
现在的程家彻底众叛亲离,想暗杀程雪乔的人只多不少。
因此无论是程雪乔还是向辉都不希望她重新做回程家二小姐。
“所以我留下,以何种身份?”
薛英把难题抛给向辉。
故意做出想的样子,向辉过了好一会才把早就准备好的答案说出口,“皇后,你看怎么样。”
叹了口气薛英笑了她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可她还是说,“大臣会认胡女做皇后?”
“认不认的,我登基也不光彩。”向辉自嘲道,“你不嫌弃我,已然是不错了。”论起名声,向辉是真的不在意,在他三年前决定起兵的时候就知未来史书如何写自己。
薛英怔了一下,她不知怎么回应。
这时候向辉趁热打铁,“不可能我娶个符合臣子心意的皇后,史官们就不会写我残害兄长。”
“英娘,作为皇帝我是该为史书上的几行评价而顺从,但作为向辉,我只想娶你,无论你是什么身份。”
向辉相信薛英不会背叛他们的誓言和理想,即使那个誓言立下时,两人一个九岁,一个才刚满十二,那正是萌发的年龄,他们看着那万里河山,心想着生长于此的黎民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