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冉秋与过去都无不同,一直温顺有礼,纵然冉子初离府,她削减了冉秋的开支用度,冉秋也并无微词,今日却这般跟她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赵兰月再不复方才的淡定自若,立刻气急败坏道:“你给我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夜!罚两个月的月银,这两个月都给我待在院子里思过,不准再离府!”
“不必了。”冉秋声音平静,“无需再劳烦婶婶管我,此后大房的银子也不用婶婶管,我会与兄长说明的。”
“什么?!”赵兰月慌了。
冉子初未成亲,冉秋也仍待字闺中,如今府中的钱财都交于赵兰月,随后再由她来掌管分配。然而冉修德只是在大理寺任个官职,俸禄不多,府中的银子一多半都是来自曾经的大房得的赏赐,虽然冉家那两位将军都不在了,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以往累积下来的财,也够她消磨一阵了。
况且这宅子的地契和房契,都还在冉子初那小子的手里。
眼下冉秋这意思却像是要分家,难不成是大房还有许多值钱东西被她藏着掖着?
过去她还能将财敛入二房,若真叫冉秋这么做了,她还哪里来的银子?
赵兰月重重吸了几口气,看着冉秋,露出一个笑容:“婶子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哪就叫你说得这般严重呢?况且你们两个小辈都还未成亲,又怎么当家呢?”
冉秋平静地看着她,不语。
“我如今管着冉府,日日劳碌,难免脾气差些。”赵兰月声音软化下来,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只因过去一直是你祖母在管着内宅,我初上手时,府中许多人都不听管教,你是大房的姑娘,若是连你都不给婶婶面子,日后,我岂不是更难管了......”
“我自是体谅婶婶的,也望婶婶体谅我。”听到她这一番做作之言,冉秋并未松口,只淡淡道,“那孩子我是要留下的,各房的事以后也交由各房管,东院的人都是婶婶用惯了的,想来要比西院好管得多,我也替婶婶省些心力,如此大家都好。”
冉秋强撑着说完这段话,话尾声音已在颤抖,她闭了闭眼,紧紧捏了一下手指,“秋儿今日已与婶婶有个交代了,若无别的事,秋儿便先回去了。”
说罢,冉秋没再看赵兰月的脸色,转身抓紧了冬盏的手腕:“快回去。”
冬盏看冉秋脸色发白,额头上不住冒着冷汗,顿时心一揪,连忙牢牢搀扶着她离开了这里。
冉秋在院外站了那样长的时间,方才进屋时便有些不适,与赵兰月一番对话下来,已是支撑不住,回去的路上,两眼看到的景色便在慢慢变暗,冬盏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她一开始还能应两声,之后便全然听不见了。
落梅院的梅花开得艳红,冉秋刚走到院门前,身子便从冬盏手中脱了出去,带着拂落下的花瓣,昏倒在地。
“姑娘!”
第8章 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