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这日早早便起了。
昨夜顾焱离开后,她头脑愈沉,撑不了太久,便很快歇下了,至于冬盏何时回来,她并不知晓。
今早她醒来时,就看到冬盏正趴在床边,手里紧握着一封信。
她动了下身子,意识朦胧地呢喃了一句:“冬盏?”
冉秋稍一有动作,冬盏便很快醒了,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冉秋,待神智清醒些,脸上顿露喜悦之色,将手中的信封塞给冉秋。
“姑娘!二公子来信了!”
冉秋本还未缓过神,一听这话,眼中一下清明了起来,立即撑起身子,“今早来的吗?”
“是昨晚来的,没来得及告诉姑娘,姑娘便歇下了。”
冉秋连忙拿过信,快速将那信封拆开来。
熟悉的字迹又出现在眼前。
冉子初着墨不多,此信大意便是他路途颠簸,一路赶到凤阴便耗了一月,那里一片混乱,他一直未寻得机会传信回来,等稍作安定后才写了信来报平安。
冉秋看着信,起初看到冉子初谈起凤阴时,一直紧蹙着眉,眉间都是愁色,直到看到末尾,她才渐渐抿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二哥说,等一切都安定了,就接她到凤阴去。
冉秋看着这几个字,手指不断地在纸上摩挲着。
直到冬盏突然笑道:“姑娘,好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冉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出神许久。
她眼睛弯起,语调难得欢快起来:“快拿拿笔墨来,我要给二哥回信!”
冬盏也开心起来:“是!”
冉秋连忙起了床,匆匆梳洗了一番,坐在桌边等着冬盏拿笔墨来。
她要写信叫二哥与她讲一讲那里的事,还要问一问二哥分家之事,如今父亲和大哥都去了,他们大房便是由二哥来做主。单自己一个女儿家是无法出面此事的,只能先去清点了库里的东西,再告诉二哥,让他手书一封,将分家的事宜说清楚。
见到了二哥的信,她心里便一切都有底了起来。
刚提起笔,外面却有人匆匆走进来,神色戚戚:“二姑娘,老夫人叫你过去。”
握着笔的手僵了一瞬,难得活络起来的心思又被硬生生拖着沉了下去。冉秋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漠然的样子,她放下笔,淡淡道:“我知道了。”
昨夜没闹开,想来是在处理冉宏的伤口,果然今日一早便沉不住气了。
冉秋将信收好,略一收拾一番,便跟着那丫鬟出去了。
一路上跟在自己身旁的丫鬟都闭口不言,冉秋也未问什么,静默中,还未走近后院,便听到后院中传来哭诉的声音,夹杂着隐隐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