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伦听着他这话,脸上已有怒色,冷笑道,“有人带着东西投靠我,是我的本事,寨子里这么多兄弟,哪个没几分力气?我冯伦带着这么多人,总能让弟兄们有饭吃,比起投靠别人,替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拼命,我自己做头子,管着手下的死活,岂不是更爽快?!”
他这话意有所指,说的是哪回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王扶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阴沉,他本就长得粗野,面相狰狞,眼下更像随时都会发作。
冉秋瞧着他,便觉得这就是她过去印象中山匪该有的样子,恶声恶气,凶神恶煞,站在那里就让人心中发怵。
冯伦看着王扶,也不遑多让,这两人间气氛针锋相对,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方才还热闹着的气氛瞬间就冷却下来,两方僵持,似乎随时都会拔刀相向。
顾焱看着眼前这一切,攥紧了冉秋,道,“二当家,我先告辞了。”
冯伦已无暇顾及他们,闻言便随意摆了摆手,“去吧。”
顾焱得到许肯,牵着冉秋迅速离开。
冉秋还没能消化眼前的情况,就跟着顾焱走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们离开时,王扶的目光好似在她身上扫了一下,她背对着那些人,一瞬间只觉得遍体生寒,心头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无暇多想,冉秋便感到手上一股凉意,一股黏腻顺着手背滑了下来,冉秋大梦初醒般,猛然抬起了顾焱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就看到上面全是血迹。
“阿焱,你受伤了?!”
寨子的路上点着灯笼,方才人多,冉秋没有注意到,眼下借着头顶的光,她就看到顾焱胳膊上渗出了一片血迹,顺着衣袖一路流了下来。
顾焱脸色有些苍白,却摇了摇头,“不严重。”
冉秋看他这幅样子,想到他瞒着自己做的那个决定,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流这么多血,怎么会不严重?”
说罢,她拉着顾焱快步回到了屋子,指着床道,“你坐在这儿不要动。”
不等顾焱说话,冉秋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顾焱面前,浸了浸干净的毛巾,“把上衣脱了,将血迹擦一擦。”
说着冉秋就拿起盆子里的毛巾拧起水来,顾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将毛巾夺过来,哑声道,“我自己来。”
擦身子这种事当然可以自己来,可冉秋其实是想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