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她看了太多,知道活下去已是一件不易的事。生活在京城中的人,日子过得贫瘠,才会有大把的时光将心思用在那一方糜烂的天地之中,情为何物,义为何物,便是知晓,也是不屑。
冉子初闭了闭眼,没有再看冉秋,他短叹一声,“之后呢?”
“离了京城,我便想来凤阴寻你,阿焱带着我......”
冉秋磕磕绊绊地讲着一路的经历,那些死里逃生的瞬间一一被她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仿若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只是冉子初自小与她一同长大,有时同样的血脉就是有着奇妙的联系,尽管冉秋略去了许多事,他却仿佛能透过那只言片语,看到她历的艰辛。
他听着,间或打量着坐在冉秋身旁的少年。
这个人不简单。
冉子初第一次看到顾焱时,便有种本能的直觉,此人可以助他,他亦可提供他所需要的东西。
只是冉秋的出现却是意料之外,间插在此事中间,原本盘算的事情不知该说是变得简单,还是复杂。
“哥,你呢?”
冉子初听到冉秋这么问,他看向她,就见冉秋目光又热切起来,带着些许忐忑。
从他们重逢的时候,他便知道冉秋想问这个问题。起初他不愿主动提及,是因为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那些涉及到冉家和朝廷的事,不为冉秋所知的事,过去他从没有告诉冉秋的打算,就算到了如今这光景,他也不想让她知晓。
可是,冉秋诉说着她的那些经历,虽然是还有些后怕的样子,可眼中却多了几分坚定和坦然,他便知道,他们家秋儿长大了,曾经可称之为惊变的事情,在如今的冉秋面前,已远不再是那般不可承受的分量。
“秋儿。”冉子初思量过后,终于开了口,“当初我所写之信交于你手上的时候,此行就已经遭遇了变数。”
冉秋双眼微睁,随即便听冉子初继续道,“我在来凤阴的路上,遭到了截杀,我知道凤阴是去不得了,死里逃生后,我便一路东躲西藏,避开那些追杀的人,辗转多地,才到了此处。”
“我在受令之时,便料想到此行不顺,所以你收到的那封信,是我离家之前写的。”
冉秋是万万没想到此事的,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寄出去的信都没了回音,只是当初她在冉府内自顾不暇,未想太多,可难道为了让她安心,便要一直将自己蒙在鼓里吗?
冉秋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冉子初却打断了她,目光有些沉,“你可知那日你逃离京城时,为何会惊动巡防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