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没想到冉子初又挑起了这茬,便硬着头皮对司滟道,“先前多有难处,并非有意欺瞒你们,还请姑娘见谅。”
司滟粲然一笑,“你们这些人,说话文绉绉的,我行走山野惯了,要整日记挂着这些,还不得憋死了。”
冉秋也料想司滟一早便猜到了,原先在山寨中时,她就一眼瞧出了自己的女儿身,也误解了她与顾焱的关系,如今只怕更要误会了。
一想到这里,冉秋唯恐司滟心直口快将自己先前与顾焱同住的事情说出来,忙想个由头将冉子初支走:“我们二人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说,这里想必有许多需要哥哥整顿的事,你就快去吧,不必管我了。”
冉子初无奈看她一眼,对此倒没有异议,与司滟道了别便离去了。
冉秋见他走了,顿时松了口气,终于问起:“你们怎会到这儿来?寨子里的兄弟们,都留在此地了吗?”
司滟敛眸,慢慢叹了一声气,嘴角有一丝嘲弄,“你们离开那日,我们斗得厉害,死伤了一些弟兄,后来就停了手。接下来几日我们两方本僵持着,没想到冯伦私下派人向朝廷的人透露的你们二人的风声,他以此投奔了朝廷,我们又已与他水火不容,他下了狠心要对我们这些弟兄赶尽杀绝,我们索性就离开了。”
冉秋想着过往的事,只觉得是她的到来给山寨中的人带了一场无妄之灾,听到司滟谈及死伤的兄弟时,那些人命都仿若压在她心上一般,使她喘不过气来,冉秋愧疚道:“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
“莫说这些,寨子里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左右总要散的,不过是叫我们早些看清了冯伦的真面目罢了。”
司滟脸上仍是带着笑,眼尾却带上了几分落寞,“奉河的知府本是我的一位故人,我带着弟兄们,打算来此投奔他,却没想到这里发生了□□,我那故人死在了乱军之下,我们便与他们斗了起来,没多久又见到了顾焱,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那以后,你有何打算?”冉秋道,“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吗?”
“自然。”司滟笑了,有些狡黠,“我得留在这儿,还能帮衬顾焱一二。”
“你与阿焱......”冉秋看着她,试道,“是旧识?”
他们离开山寨时,司滟说的那句话一直印在她心里,顾焱不曾提过,她便始终没有开口问他,仿若从未听到过一般,但在司滟对顾焱的态度上,她始终是心细如发,司滟此话一出,冉秋便嗅出不对劲来。
司滟托腮思索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她,而且朝冉秋眨了眨眼睛:“你对顾焱的事知多少呢?”
“我......”冉秋开口想说些什么,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与顾焱最相熟的人,可是对着司滟的问话,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对他过往的事,根本一无所知。
“当初,我是偶然间救下他,对他的事,并没有过问太多。”冉秋慢慢道,又想起初见时,那个伤痕累累的身形,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疼惜,“只是,我瞧阿焱如今的性子,总觉得他以往过得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