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话谈开,冉秋也心中无忧,拉着他,一时忍不住笑,起了促狭的心思,“你把什么都管了,日后嫂子做什么啊?”
冉子初被她打趣,怒视她一眼:“贫嘴!”
却是说不出再多来,他成日忙着处理百姓生计一事,哪有心思去想那些?
冉秋难得看他被自己噎住,感到自己扳回一局,脸上笑得明媚,周围潮湿的气息也纷纷升腾起来,分外活泼。
冉子初许久未见她笑得这般开心,也不与自家妹妹在计较什么,道,“明日叫阿念陪你去挑几匹好布来,这段时日,就在家里绣制你的嫁衣吧。”
他不说,冉秋险些忘了此事,按照传统,女儿家从学女红起,便会着手开始绣制自己未来的嫁衣,可惜她女红向来不算好,早对此事失了兴趣,又无人来督促,便将嫁衣一事搁置了,再加上后来那些变故,这一搁置,竟搁置到如今了。
冉秋有些蔫,“我知道了。”
冉子初点点下巴,“去吧。”
冉秋想他还有其他事要做,也不再耽搁他,离去了。
雨声渐小,冉子初伸手拈了滴水,无端想起了当年在母亲病榻少,打在手背上的那滴泪,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沉默寡言的父亲流泪。
时隔多年,他早已记不清母亲的面容,却记得她临终时,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她拉着他的手道,“初儿性子冲,可要照顾好我的小姑娘,莫去欺负她。”
幼时不懂事,知道要照顾她,却还是叫二房那群人把小姑娘变成了那般敏感隐忍的性子,后来执着于搜寻父兄的死因,不曾注意自己冷落了一同处于丧亲之痛的小妹,好不容易团聚,他又选择了做百姓的父母官。
为人子,为百姓官,始终都先于哥哥这个身份,他自认还算疼爱这个妹妹,可于冉秋来说,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缺少的恰恰是这份以她为先的偏爱。
否则又怎么处处谨慎,处处懂事。
他做不到,如今,惟愿顾焱能如他今日承诺的一般,去爱她。
第64章 我比你更加卑劣。
雨过后拨云见日,小院被太阳照成了明黄色,阿念拿着扫帚清扫落叶,挨到窗口的时候,便听见里面传来了她家姑娘略带怨怼的声音。
“怎么我绣得这样丑。”冉秋看着嫁衣上的那朵花,挫败地叹了口气,“一样的花色,别人绣出来怎就那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