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说起来也是令人唏嘘。”冉子初似是有些痛惜,“就在荣王逝世那年,荣王的同窗沈家二公子得罪了万璟,但万璟只处死了二公子这一房,听闻正是沈家家主主动交的人,才免了整个家族的祸事。”
“什么?!”冉秋猛地站了起来,身形一僵,只觉得浑身冰冷。
沈家家主主动将自己的儿子交到了万璟之手?
纵然......纵然当年赵氏也想把她送去周府做妾,以求保全他们一房人,可冉秋仍然无法想象,会有人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去,来求得家族平安无事。
冉秋不敢想,可这一字一句掷入耳中,分明是在争相控诉着残酷的事实。
太心狠,也太懦弱了。
若不是有他们这样贪生怕死的人,万璟怎会独揽大权,一手遮天?一次次压榨自己亲人的性命,去换得在恶人身下苟延残喘,又能撑得了几时?
冉秋只觉得两额像穿了刺一般疼痛,她捂着头缓缓坐下身,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沈家?!
顾焱的原宗族,不就是沈家吗?
“哥,沈家交出之人,名讳是什么?”
冉秋握紧了桌角,声音颤抖,“六皇子荣王......名讳又是什么?”
“沈家的事,记不清楚了。”
冉子初看冉秋反应激动,担忧地顺了顺她的背,略一思索道,“至于荣王,名为刘柏。”
“刘柏.......”冉秋失神般喃喃着,眼睛空茫地盯着前方,突然就苦笑出声。
刘柏,刘柏,林素二字,一木一白,不正是柏字吗?
阴差阳错,这阴差阳错,倒叫她戳出个惊天之事来。
荣王没有死,他在找沈家的遗孤。
冉秋捂住眼睛,嘴角苦涩地扬起又抿紧,发出了沙哑的呜咽,眼泪顺着指缝不断流出,滴在桌案上,染湿了杂乱的纸张。
冉子初和司滟皆被她的反应吓到,正要安抚,冉秋推开他们的手,无措地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哥哥,司滟姐姐......莫管我,我先回去了。”冉秋颤抖着嘴唇呢喃,她蓦然转身,椅子被拖动,发出呲吖的刺耳声,冉秋步子有些慌乱,带着必走不可的急促,离开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