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们停下肩辇,退到一丈之地外。
她端坐桥辇上,气势也不弱,仰头看着谢珀的眼睛,“只过去一夜,你就处理了?不是诓我的吧?”
手上的软鞭被她绕在手指上,棕色皮鞭衬得葱白手指格外惹眼,但是她语气却十分不善,就像是谢珀若骗了她,一顿鞭子是免不了了。
谢珀笑了笑,抬头望向从太医院匆匆赶过来的两人。
太医年迈,内侍恨不能背着他走,一手扶着太医,一路疾走。
上了明阙台,见到萧景芯,他们赶紧过来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
“马公公,你们这是要出宫?”萧景芯颔首。
“回公主,景阳郡主早上坠马伤了膝盖,昭王请了几个医馆的大夫都说医不好,以后可能不良于行,苏侧妃入宫哭求太后,太后懿旨宣张太医前去看诊。”
马公公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说清原委,“陛下得知,特降旨恩准昭王在京陪郡主养伤。”
他恭敬地行了个礼,“咱家这急着去宣旨,昭王已备好了北返的车驾,怕去晚了赶不上。”
“微臣告退。”年迈的太医刚缓过来,又急匆匆跟着马公公走了。
“你干的?”待人走远,萧景芯惊讶地望向谢珀。
“公主还满意吗?”谢珀背着双手,淡然看向她。
萧景芯一时间觉得眼前人是个迷,高深莫测,一眨眼,他又恢复寒门书生的清冷模样。
“可他还活得好好的。”萧景芯微哂。
她明明是想要昭王的命。
“他若死了,倾刻间就会天下大乱,他可是奉旨入京。”谢珀弯腰扶着肩辇的椅背,压低声音,“宁王陈兵西北,昨天萧显璋派出亲随往西去,公主觉得这是不是送给宁王一个绝佳的借口?”
两人挨得近,灼热的气息拂过,萧景芯蓦然红了脸颊。
站在远处的内侍们见两人交谈甚欢,状元郎还帮公主理了理风吹乱的斗篷。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就懂了同伴的意思。
公主殿下和未来的驸马爷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模样皆是一等一的好,天上神仙只怕也不过如此。
而在萧景芯看来,谢珀就是想趁她不方便走路的时候欺负她,还靠这么近,“好好站着说话。”
她用鞭柄戳了戳谢珀的手背,谢珀白皙的手背霎时染上一点红。
“有人在看着我们,公主也不想被人知道你干了坏事吧?”
“哪里?”萧景芯果然被他绕开,抬头左右看了看。
远处保和殿的廊下,太尉齐睿明和户部尚书许谦正望着这边。
“大人,如今礼部侍郎是指望不上了,下月初选恐怕是就要换人。”许谦皱眉轻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