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礼部侍郎是寒门出身,鸿胪寺归其辖下,如今事事以公主大婚为先,又加上晏扬想压下这事,自然让北狄来使吃软钉子,急病乱投医,求到兵部老尚书府上。
景嘉帝看了一眼蔡慕,又看了看众臣的反应。
站在文官之首位置的晏扬皱了皱眉头,人群里的谢珀低垂着眉眼,不知道是在听还是神游天外。
只有景融的神色有一丝诧异。
其他人各自视线交流,神情各异。
“诸位有什么看法,尽管畅所欲言。”景嘉帝翻了翻北狄国书,不置可否。
能进殿的都是人精,这时候都不会出风头,只想让别人当头羊。
“太子你说。”等了一会儿没人出列,景嘉帝直接点名。
萧楚已一怔,心下忐忑,回头望了一眼谢珀,结果他低着头,根本看不见。
“回禀父皇,儿臣近日听闻捷报传来,既然打了胜仗,那我朝还是占优,是不是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赢了?”太子硬着头皮回道。
人人将视线扫过去,害他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荒唐话,拼命朝谢珀使眼色。
谢珀神色自若回了他一眼,他自信不少,挺胸站直。
龙椅上的皇帝扫视一眼,没有说话。
景融看见谢珀时不时捏一捏衣袖,似乎要上折子,赶紧出列,“启禀陛下,北州府必竭尽全力为征北军守住西北缺口,以保后方不失,北狄如今前来和谈,于大雍也是有利,连年征战,百姓疾苦,应予民休养生息。”
殿中寂静,谢珀的眉眼微微带笑,只是面上嘲讽意味极浓。
“谢珀,你怎么看?”
景嘉帝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谢珀,众人皆知他与景融的恩怨,此时景融和谈的意向极明显,那谢珀难免会唱反调。
晏扬忧虑地回头望了他一眼。
“回禀陛下,”谢珀缓步出列,“臣以为此是北狄的缓兵之计,正当乘胜追击,剿灭北狄王庭,扬我国威。”
众人哗然,虽知他肯定是反对景融,但是没想到他还要灭了北狄。
北狄骑兵那就是一群恶狼,先帝时期差点打到雍京地界,大雍重文许久,还是靠当年的武国公才反败为胜,现在提及还人人变色。
“说说你的理由。”景嘉帝身体前倾,国书被他随意丢在一边的小案上。
“臣近日审理武国公一案,曾派人深入北狄,查探虚实,我朝大旱,北狄也不例外,粮产欠收,牛羊死尽,因以战马为先,其国民饿死无数,战力不济。”
谢珀的声音温润清晰,不急不躁,“我朝刚运送粮草援北,尚有一拼之力,若予他们休养之机,他年必成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