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就是宫殿嘛。
她一身乡土做派引得周遭宫婢想乐,却碍于张大伴儿在,都拼命的捂嘴忍着。等她进去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
“这是哪儿来的乡巴佬,真是浑身都透着土气。”
“可不是,瞧那衣着,像是个花子。张大伴儿真是糊涂了,这样的人也敢带进宫,还住骄阳殿,真是辱没了宸妃。”
二女说笑打趣,丝毫没留意身后正在缓缓靠近之人,已经是一脸阴霾。
直到走出来的张大伴儿迎面瞧见,连忙赶前两步,噗通跪下:“奴才不知皇上驾临,皇上恕罪。”
那两个说闲话的宫婢顿时面色大变,惊慌失措的跪了下去,抖如筛糠。
方瑾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跪下的两个宫婢,直接对张大伴儿说:
“叉出去,打死算完。”
“是。”
张大伴儿手一挥,立马从两边上来两名猿臂蜂腰的侍卫,捂着两个身子软烂宫婢的嘴,悄无声息的拖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如此措手不及,剩余几人将脑袋垂的更低了。
方瑾好像习惯了一般,只问张大伴儿:“怎么样,她可还喜欢?”
“回皇上,姑娘觉得太奢华了,生怕弄坏不敢坐呢。”
“怕什么,这俗物,原不就是给人取乐的?”方瑾圆嘟嘟的小脸绷着,眼底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会儿去内库取些银绡纱,再把去年给北魏留了一斛的南珠选大小一样的砸了磨粉,送些来给她敷脸。”
张大伴儿低声道:“皇上,那斛南珠质地上乘,太皇太后一直想做件针织衫呢。”
方瑾睨了他一眼,张大伴儿立马跪了下去。
“你若是念旧,不如去羲和宫伺候吧。”
张大伴儿长跪不起,方瑾看也不看,直接越过他,向屋里走去。
他一走,周围小太监们连忙上前去扶,心里都替这位老祖宗觉得委屈。
“皇上出事这些日子,都是大伴儿您忙前忙后,这次更是一得了信,连忙出城迎接。皇上也太....”
“胡说什么。”
训斥着打断了他们僭越的话,在众人搀扶下,张大伴儿艰难起身。
伸手掸去衣摆浮土:“咱们这位皇上,是极为聪明,心思又重的。今儿他这么直接罚我,骂我,那反而无事。倘若他对我笑脸相迎,或是不喜不怒,只怕我这颗脑袋,才是要保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