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多久才能写完啊。”
“快了,快了。”
方瑾头也不抬,眉头紧锁,笔尖凝顿。接下来的文章,怎么也没有头绪。
下个月就是他的八岁生日,太傅开始讲起了为君之道,同时需要学习的功课更多了。
于是,陪洛英的时间也日渐少了起来。
见方瑾又没了声音,洛英顿感无趣,唉声叹气的又重新躺了回去。
无聊透顶。
她嘟囔着,伸手拽过珠帘下的一块儿水晶,在指尖摩挲。
脚步声轻微响起,还是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洛英惊喜坐起,以为是方瑾,却没想到,来的是张大伴儿。
见到她眼中的失落,张大伴儿笑道:“姑娘若是闷的厉害,老奴陪姑娘去珍兽园逛逛?”
“不去。”
“那,去镜湖?”
“都去过好几次了。”
“那去园子里赏花吧,前儿花房的来报,说姚黄,二乔都开了,甚是美艳呢。”
“哎呀不去不去,统统都不去!”
洛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来了脾气:“来宫里几个月,连地上有几块儿砖我都数的清清楚楚,更别提那些花儿啊兽的了。天天看,早就腻了,也不知道还有个什么新鲜劲儿。”
撒完气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无名火来的莫名其妙,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顺喜呢,还在书院吗?”
“是。”张大伴儿就跟没遭那一通埋怨似的,笑容依旧慈祥:“听书院的先生夸他天分高,书念的极好。”
“那就好。”
洛英一提弟弟就得意:“我爹就聪明,弟弟肯定也不会差的。”
“那是自然。”
聊完之后,洛英一时也无话。沉默中,出宫的念头又像泡了水的豆子似的,开始挣扎萌发。
“要不,我自己出去走走?天黑前就回来。”
张大伴儿回头看了看正在认真苦读的皇上,小声提点:“皇上今儿又挨太傅的训了,姑娘还是先别出宫了。”
自打上回闹完别扭和好后,他们两个就好比是拴了绳的蚂蚱似的,一个去哪儿,另一个必定也要去。
就说前两日她去喂鹿,他正在写文章就没打扰。结果回来之后,见满地狼藉,他大发雷霆。瞧见自己后,紧紧抱着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