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身后一个熟悉的轻笑,吓了人好大一跳:
“我说,如此良辰美景,人家与佳人相伴,月下相送。你这个碍事的家伙,不懂点眼色就罢了,还要去打扰别人的雅兴,真是好生没品。”
秦冕回头,见身后那个头戴玉簪,身披鹤氅,正一脸轻薄笑容望着自己调侃之人,不是宁墨,还能有谁?
“你怎么来了?”
也不知他在这儿站多久了,原本就白的皮肤显得犹如玉色,衬得那双眸子犹如点漆,配上惯用的轻佻神色,看的秦冕背后发毛。
宁墨缓缓上前,他这才发现原来对方手里抱着个手炉。只是颅顶发丝结了几株霜花,脚下步子也不如往常轻盈。
“不来这儿瞧瞧,怎么能看一场好戏呢。”
宁墨饶有趣味的冲着前方点了点下巴:“我怎得不知,延秀跟这妮子居然是旧相识?”
“你不知道得事情多着呢。“秦冕气闷,只觉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里燥郁得难受,直接扬声道:”李延秀,你是打算站那儿当树桩吗?”
“啧啧啧。”
宁墨修长得手指在鎏金珐琅手炉上不断摩挲,口中念念有词:“说你不解风情,还真是。这叫做望妻石,懂吗?”
李延秀这会儿也已经往两人处走,恰好听到宁墨打趣得后半句,驳道:“他原本就一根筋,你还要逗他,万一当真了可怎么好。”
秦冕心说:就你跟这小娘皮眼神缠绵的样儿,叫我不当真只怕是很难。
嘴上却没戳穿,知道身旁有这爱搅事的花孔雀,便轮不到自己。
果真,宁墨冲他笑道:“可惜我来晚了,不然我做东,请洛英姑娘一起去望乡楼吃杯酒,总好过在这儿受冻吧。”
他自幼没习过武,身子比起这两人来说,要弱不少。
李延秀一听,便想起了洛英说宁墨带她喝花酒的事,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用了,她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什么市面,有样学样儿。那些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还是少待她去的为妙。”
宁墨冲着他眨了眨眼:“延秀这话,好像意有所指啊。不知什么地方是乌烟瘴气,什么地方又合适她去,索性你列了单子出来,下回我再带她去吃酒,便按照你单子上的地方去。”
一时之间,无形硝烟逐渐弥漫。
秦冕虽然木讷了些,却也不笨。敏锐的捕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后,使劲儿一拍宁墨的肩膀:“我说,你又来参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的?”
宁墨被他冷不丁的大力一拍,肩膀一沉,手炉差点砸地上去。
饶是如此,他依旧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抬眼苦笑:“你这个愣子,以为我是你?这肩膀若是拍碎了,明儿不知应天城的姑娘得流多少缸眼泪。”
秦冕浓眉舒展,瓮声瓮气道:“那感情好,我这也算是为名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