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英被这美景吸引,不觉抬起头,追随着一朵又一朵短暂的绚烂。
“应天,每年都如此吗?”
她喃喃自问,心里头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自出生,就在涿郡那个边陲北地。印象中的最好的光景,也没穿过一件新衣裳。
可同属南陈,在另一片天空,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切都这么美,美的仿佛像假的一样。
“迁都之前,繁华更胜十倍百倍。”
迁都之举,洛英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她在意的是:
“老百姓们都那么有钱吗?”
“是啊。”
李延秀的声音里满是回忆:“层有外阜官员入京,一入京城后,发现处处皆是商铺小贩,各种生意火爆异常。不愿走路的,有驴车轿撵租赁。没有住所,要买丫鬟的,牙行一并齐全。成衣铺子,面馆酒楼,便是有急事不能出来,酒席佳肴也能直接送入家中。”
洛英奇道:“你说的这些,应天不是也都有吗?”
李延秀笑了笑,没有解释。
没有经历过那般繁华,怎么能想象的到呢?
谁能想到,百年旧都,毁于一旦。
如今的应天城,跟曾经的王都比起来,压根不值一提。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不甘,心痛。而有些人,却丝毫不吸取曾经的教训,迁都才安定不久,又开始了内耗。
男人的脚程快,不一会儿,就已经瞧见河面了。
月光如水,柔柔的照在河面上,折射出粼粼水光。
“我自己下来走吧。”
洛英已经听到李延秀的喘气声明显变粗,十分不好意思:“我这会儿脚已经不疼了。”
李延秀没有吱声,而是突然站直了身子,双臂犹如树藤,紧紧的箍在了洛英大腿上,防止她掉下来。
这个动作,为了不被摔下去,她只能选择抱住他的脖子,刚要开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愣住了。
月影朦胧,枝叶婆娑。
疏疏密密的林间,宁墨身披大氅站着,玄色皮毛下,隐约露出绯色袍边。
见到两人,他唇角轻笑,开口了:
“延秀,你想好了?”
估摸是天寒的缘故,声音里,听着有几分凉意。
洛英见是他,也不知怎的心里头一烧,就松开了胳膊。
可双腿还被李延秀紧紧箍着,压根下不来。无奈,她只有小声叫他:
“快把我放下来,有人呢!”
怎么看,都像是小儿女间的打情骂俏。
宁墨微敛细长双眸,抬起时,又盛满了玩味笑意:
“这一走,就等同于跟小皇帝翻了脸。往后即便成就大事,他也会对你心中存着芥蒂。不后悔吗?”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