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不是托我打听一个叫乌戈的下落吗?这一回倒是真有点眉目了。”
洛英快速转身,急切的望着他:“乌叔他在哪儿?”
这次归来,她不敢去找阿娘,生怕给她带来祸事。却又怕宁妍那些人找不到她便去寻了阿娘的晦气,心里头日夜折磨,便托了玉春这一回。
玉春见她紧张的样子,柔声宽慰道:
“莫要担心,今日赴宴的一位正好是长期在北魏收皮货的。听他说前阵子坦坦部落新添了户人家,男人从前在小镇做屠夫,娶的媳妇是南陈人,气质端庄,品性绝佳。都夸他有福气,居然能让汉女跟着他一起去草原住帐篷去。
我一听,便多问了两句,那女人他们不知道姓名,不过男人确定是叫乌戈无疑。“
洛英终于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阿娘和乌叔没被她连累,否则,她真的连死都要塞糠遮面,无颜面对亲人了。
不过,一想到宁妍的势力,她又忍不住追问:
“那坦坦部落不也属于北魏,万一......“
她突然戛然而止,因为想起自己这段遭遇并未对玉春说明过。
玉春满眼心疼,却用犹如春风拂面般的柔声细语化解她心头担忧:
“坦坦部落人数稀少,彼此之间又相隔甚远。况且他们这一支,最是团结,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洛英松了口气,又突然猛地抬头,望着玉春。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知道自己想要打听的并非是乌戈,而是乌戈身边的那个女人。
他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不问,却什么都做了。
或许,从前的那个梦,也该醒了。
阿娘说齐大非偶,她却固执的一头钻进爱情中无法自拔。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奔驰在理想的草原上,却忘记了,草原不会只有蓝天白云,清风和畅。
当宁妍盛怒之下的报复降临,犹如乌云遮日后一道巨大闪电。而自己,压根无还手之力。
最要命的是,还连累了家人。
想想都知道,住在那荒无人烟的帐篷里,只有阿娘和乌叔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该有多苦,多难。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自私造成的。
洛英眨了眨酸胀的眼眶,强忍着想要逼回眼泪。却突然感觉双肩一沉,扭头望去,原来是玉春不知何时走到身后,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洛英。”
玉春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含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
她茫然的转过头,重新望着眼前景象。
几场春季,浇的那株已经快要枯死的桃树重新发了嫩芽,浅碧的叶子上,萌发几朵娇嫩的花儿。白的蕊,粉的瓣儿,像是预示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