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见这俩人跟“落汤鸡”似的从外头赶回来,一个比一个狼狈,赶紧去烧热水,又拿了干净的衣物让他们二人换上。
宋寒之换上干爽的袍子,没顾着喝热水驱寒,倒是先敲响了姜雪蚕屋子的门。
“夫君?”
姜雪蚕以为来人是绿柳,衣领还未抚平便一瘸一拐地去开了门,结果发现敲门的是宋寒之。
“夫君怎么不先去洗个热水澡驱驱寒?”
宋寒之看了眼她背后湿漉漉的长发,小心扶着她进了屋子,又在里头寻摸了一条干净的汗巾,走到她身后为她擦拭着长发。
“想着绿柳在厨房烧水,应该顾不上为你擦头发,怕你着了风寒,就……”
话未说完,冰凉的指肚突然触到了她白玉似的脖颈,温暖细腻的触感引得他的心头漫上一阵酥麻,以及若有若无的痒意。
他眸色渐深,只觉刚刚淋过雨的身躯燥热不已,努力别开视线,走到一旁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那股燥意才慢慢被平息。
“夫君,怎么了?是身体不大舒服吗,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姜雪蚕见自家夫君脸色突然变得通红,有些担心。
宋寒之又倒了杯半凉的茶水饮下,一扭头却又对上那张眉目含情的小脸,再往下便是那截若隐若现的白净脖颈。
他用力捏了捏手里的茶杯,移开视线,走到姜雪蚕身边替她展平又拉高了衣领,牢牢掩住了那令他心旌摇曳的罪魁祸首。
“无事,有些口渴罢了”,宋寒之轻咳两声,继续拿过桌上的汗巾为她擦拭着长发,“你刚刚在路上说,想起了一些旧事,可愿与我讲讲?”
“嗯”,姜雪蚕见夫君没事,也放下心来,只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两只小手紧紧交叠着,眉头也皱在一起。
“方才在大雨里,我突然想起之前与爹爹泛舟游湖,那时我只差一点便能记起一件旧事,可脑袋止不住地痛,这么多年来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她沮丧地说,“可就在刚刚,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害怕坐船的原因。”
宋寒之突然想到林大夫之前的话,姜雪蚕后脑有一块旧伤疤,伤疤不大,不仔细看极难发现,这伤在当时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也直接导致她如今记不清旧事。
她害怕施针,也害怕坐船,头上又有处伤疤,很难不把这三件事联系在一起。
姜雪蚕突然转过身,捏住宋寒之长长的袖摆,垂着眼睫,声音也有些颤抖:“小时候,我被人推下了船,船下是大海,我慢慢下沉,脑袋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很痛,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爹爹了,可是后来一睁眼,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的榻上,头上多了一道结痂的伤疤,可大家都说,那是我不小心磕到桌沿留下的,我想反驳,可我不记得了,不记得因何受的伤。”
听完她的述说,宋寒之眸色暗了暗,抿着薄唇不语,许久,他才回过神,抚了抚手边已经被擦干的长发,走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身子,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轻轻拂去她腮边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