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家里人又在催他帮着寻他那个走丢了的未婚妻,他心想,一个病秧子而已,娶回家也只能当菩萨好生供着,他倒希望这人永远都别回来。
当然,他也更不可能娶旁边这个聒噪又愚蠢的女人。
“天子龙体欠安,姜小姐还穿一身艳红,当真不怕给丞相大人惹麻烦?”谢临风瞥了她一眼,冷哼道。
姜泠月谄媚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惹眼的火红胡服,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两声,回了句:“谢公子提醒得是,泠月一定好好藏在队尾,不会叫人抓住把柄的。”
她本还想回一句,她那个丞相爹爹如今没在府中,而是去了东海之滨寻她家那只小狐狸精,话刚要出口,忽然想到娘亲的嘱托——不许将此事外扬,她只好又闭上了嘴巴。
这俩人各怀心事,都没心思打马前去狩猎。
与后面阴郁的气氛不同,队伍最前头是另外一番风景。
姜雪蚕早上出门时被绿柳抓着打扮了好一会,月白胡服加身,衬得她泛着微微红晕的小脸更如出水芙蓉,惹人怜爱。
奈何一顶帷帽戴在头上,长长的薄绢垂到肩膀,几乎遮住了所有艳丽风景。
她此刻倒无暇顾及这些,多年未骑过马,如今坐在马背上,心情倒跟第一回 学骑马似的,十分紧张,只能牢牢握着缰绳,企图从中获得几分心安。
可偏偏前头那陌生的少年还在嘲笑她。
“五哥,你这心上人骑术不怎么样啊,可别告诉我这是由你教出来的。”宋兴怀扭头冲宋寒之做了个鬼脸,调侃道。
宋寒之没理他,驭马过去与姜雪蚕并行。
“别怕,这是匹温顺的良驹,只要夹.紧马背,抓好缰绳,不会摔下去的。”宋寒之温声道。
姜雪蚕僵硬地点点头,眼神却依然死死盯着手里的缰绳,生怕马儿脱缰而出。
“五哥,你把这美人藏得这么好,难道是怕我们大家见了,纷纷被她迷住不成?”宋兴怀放慢了速度,也与宋寒之二人并排,继续打趣他这个突然铁树开花的五哥。
小时候他跟在宋寒之身边,从来没见过少年时的宋寒之对哪家姑娘动心,只有一次,他见到宋寒之对着两张戏票出神。
他认得,那是当时宫外最有名的戏园子贩售的戏票,连他都没机会买到,只听过别人对那折子戏赞不绝口,他当即便想央着宋寒之给他也弄一张,结果跑过去一看,却吓了一大跳。
他那平日里呆板如木头的五哥居然在笑,还是对着两张戏票!
宋兴怀瞧得清楚,戏票上头盖了印章,这还是两张用过的戏票。
他五哥居然偷偷出宫去和别人看了场折子戏,而且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