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大夫收拾着药箱的手顿住,“家中简陋,而且还有个忙着考乡试的儿子,恐怕是……”
“爹”,一副书生打扮的少年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将手中热气腾腾的药汤交给林大夫,语气轻快,“太子殿下能住到咱家,多让咱家蓬荜生辉啊。”
林大夫和何叔是同乡,与何叔不同的是,林大夫老来得子,已经致仕多年,儿子却刚刚考乡试。
宋寒之经常听林大夫提起他这个儿子,说是他稳重又好学,如今看来,好不好学不知道,这顽皮的性子倒和他那个弟弟宋兴怀有些相像。
“这位姐姐便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吗?”
宋寒之挑眉,这少年眼力倒还不错。
“鸿儿,不得无礼。”
林大夫瞪了他一眼,端着药碗正要给榻上的姑娘喂药,却被宋寒之横臂拦下。
“我来喂她。”
林大夫悻悻地将药碗递到宋寒之手里,推搡着儿子出了门,临走前才恭敬说了句:“这间和隔壁那间屋子便留给太子殿下和姑娘了,老朽去和这小子挤一挤。”
刚出了门,林鸿笑嘻嘻地跟他爹说了句:“爹,我赌五文钱,今天夜里我那屋子肯定是空的。”
“你要是把这点心思花在读书上,还至于考了三年都考不上!”林大夫压低了声音,弹了林鸿一个脑瓜崩。
他这儿子是聪明,就是没聪明到正经地方去。
林鸿扯了个鬼脸,跑着收拾东西去了。不过收拾也是白收拾,他想。
事实证明,林鸿确实有一双慧眼。
宋寒之担心姜雪蚕夜里惊醒无人照顾,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回去。
他点了屋子里几支蜡烛,自己倚在桌边瞧着微弱烛光下那脸色依旧苍白的人儿。
“夫君……”
夜半时分,宋寒之刚阖了一会眼,便听见了那声熟悉的低喃。
他猛地睁开双眼,慌忙往杯子里倒了些清水端了过去。
“还疼吗?”宋寒之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避开伤口,让她轻靠在自己怀里,将杯沿递到她嘴边。
“不疼了。”姜雪蚕小口小口饮着杯子里的水,干涩的唇瓣稍加滋润后依旧泛着白。
“对不起”,宋寒之眼角微微湿润,声音也是少见的哽咽,“今日我不该离开的。”
姜雪蚕扬起小脸,伤口处痛意又一阵一阵袭来,她忍住痛意急促道:“不怪夫君,是我太不小心了,没注意到今日那些侍卫中居然藏着先前那个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