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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吉时要过了,还请您尽快更衣。”玉泰飞快瞟了面前这位新帝一眼,小声提醒了句。

    宋寒之收回目光,伸开双臂,任那两个小太监为他更衣。

    玄色龙袍加身,更衬得他面庞如玉,不怒自威。

    “玉泰啊,”他垂眸摆弄着袖口,语气带着几分凉薄,“你在父皇身边侍候多年,劳苦功高,想必也累了,朕今日许你告老还乡,你觉得如何?”

    玉泰为他整理袍子的双手瞬间顿住,反应过来后立马跪趴在宋寒之脚下。

    “皇上,奴才跟在大行皇帝身边多年,一心伺候大行皇帝,对皇家忠心耿耿,如今皇上您即位,奴才也想继续效忠您,为您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玉泰不停地磕着头,声音也在不停颤抖。

    谁知宋寒之听后竟笑出声来,悠悠道:“朕不用你替朕去趟什么火海,也用不着当牛做马,不过,朕记得御马菀里确实缺个喂马的奴才,玉泰公公劳碌多年,不如去那儿喂喂马,歇一歇吧。”

    没等玉泰再出声,他便大步向前,迈过门槛走了出去。

    屋内,玉泰紧紧握着拂尘,脸色惨白,他其实一早就猜到新皇即位后一定不会放过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他当了一辈子位高权重的大太监,如今却沦落到要去御马菀喂马,那地方又脏又臭,甚至还没冷宫舒坦,若是御马出了什么差错,罪责恐怕第一个就要找上他。

    他如今只盼着梅太妃和二王爷能为他想想法子,让他免受这份苦。

    然而此时的梅太妃和二王爷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

    新帝即位后,几位兄弟也都按例封为了王爷,先帝的嫔妃们也都封为了太妃,但梅妃和二皇子的册封礼却比别人的要简陋许多。

    要说步骤,倒是一个也没少,且步步谨慎规矩,叫人挑不出错来,可问题就出在细枝末节处,比如隔壁迎春宫的徐太妃册封时得了东珠十二颗,两人明明位分相同,到了梅太妃这儿,却只有十颗。

    以梅太妃的性子,当然气不过,当即便去找了礼部的人争论,结果那人居然还有理有据地列出了徐太妃比她多出的功绩,诸如抚养十皇子、协助皇后处理六宫事宜等等。

    其实这些都是可计可不计的小事,直至轮到她,才将这些账算得明明白白,她想争论,却无从争论。

    她的儿子二王爷宋舒榆也一样,只不过理由比她多出一个——皇上以身作则,扬节俭之风,王爷们也要纷纷效仿。

    他是节俭了,可别人呢?又被他那个好皇弟以各种由头多赠了许多好东西。

    他们母子两个其实本不用受这份气,奈何梅氏新科状元那儿前些日子突然出了点问题,说是被人检举考会试时舞弊,巧的是,当时的监考官属梅氏一派,与梅太妃的爹爹来往甚密。

    这下子那新科状元自然就被撤了名次与科考资格,甚至还被依照律法施以杖刑,发配到了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