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这些人没一个待见她们母女俩的,她们跪在地上老半天都没人搭理。
丞相这会儿当然也懒得瞅她们,正忙着对他的宝贝女儿嘘寒问暖。
“女儿啊,在宫里可还住得惯?宫里虽是什么都不缺,但终究还是不比家里来去自在。”
“爹爹放心”,姜雪蚕回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今日我有东西要送给爹爹。”
说着,她打开了身后宫婢手里的锦盒,从中取出一幅画来,正是昨日那幅“梅花图”。
丞相看见它的第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书画大家韦风的真迹,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那印章上。
画中有满树红梅,红梅之间夹杂着细雪。
画里只有树,没有人,可他此刻却依晰在这画中见到了某个人。
“爹爹喜欢这幅画吗?”见爹爹一直在盯着这幅画瞧,姜雪蚕担心这画不合爹爹的意,小心翼翼询问了句。
“喜欢,当然喜欢,韦风的真迹爹爹哪能不喜欢?”丞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着答她。
听罢,姜雪蚕高兴地点点头:“家里一直栽着几株红梅,冬日开花时特别好看,而且前些日子出嫁时爹爹也在我额间点了朵梅花花钿,我心想,爹爹应当是极爱这梅花。”
“傻孩子”,丞相笑笑,嘴角的弧度却有些苦涩,“不是爹爹喜爱梅花。”
“那是谁呀?”她有点疑惑。
“是你娘亲……她一直极其喜爱红梅。”丞相的声音有些哽咽,一看便是想起了伤心事。
殊不知,他提到“婉秀”这个名字时,堂下跪着的妇人神色变了变,只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宋寒之发现了这一点,凑近几步佯装刚刚才发现她们二人的样子,居高临下瞧了她们一会儿才道:“大夫人免礼,您虽不是皇后的亲生母亲,却也算对其有养育之恩,于情于理,朕也当称您句岳母大人。”
宋寒之将“亲生母亲”四个字咬得稍重,如他所料,一旦提起有关姜雪蚕生母婉秀的事,曹楚云的脸色便会变得不大好。
他一直追查十年前的事,甚至还顺藤摸瓜查出曹氏造船厂的问题,却怎么也没有想过,心上人母亲的事可能也和曹楚云有关。
而曹楚云一直低垂着眉眼,自是没瞧见他眼中这抺疑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平静从容地起身回话:“皇上言重了,妾身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