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常鹿从主屋出来,膝盖都还在抖,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逃过一劫。
“你应该感谢自己生在曲家。”
曲如烟从他身旁过,只觉得这小厮比来安还看不顺眼,她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出来:“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常鹿把曲如烟当作自己最想保护的主子,这话让他大受打击。
说到底,这一切还不是得怪来安。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去送汤,又怎么会被三娘子发现?
对,都怪他。
他人呢!
常鹿气势汹汹地冲进通铺,可晏铮根本不在床上。
“你说来安?他前脚刚出去,要不你自己找找去?”
常鹿又调头出门,他忽然觉得自己像只猴,被人耍来耍去还不知道耍自己的人在哪儿。
凭着院中细微的灯光,常鹿走了一会,看见有人影从拐角处一闪而过。
是来安。
他拔腿追了上去。
晏铮正打量着隔开了中院和东院的木门,落了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守,正想着,一道含怒的声音从后冒出来:“都怪你!”
他回头,看见常鹿正怒火冲天地瞪着自己。
“怪我?什么意思?”
“要不是因为你把汤——”
“嘘。”
晏铮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间,也许是他浅色的瞳孔在夜里微微发亮的模样和平日有所不同,常鹿咽咽唾沫,神差鬼使地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被冤枉了,夫人还扣了你两个月月银。”宛如被扣钱的人是自己,晏铮难过地叹气,“都怪我睡着了,没去给你作证。”
常鹿:“那现在也不迟,你……”
“但是,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偿还你。”晏铮忽然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说:“我听几个婆子说,东院还住人时,她们把赌来的钱全藏在了里边。后来东院被封了,那钱就被放置在那边了。听说有好几十两银子呢……”
好几十两?!
常鹿的月钱也才一两呢,他瞬间忘了自己是来找来安算账的,“真的?可你怎么知道藏在哪儿?”
晏铮道:“所以才要去找嘛,就当是我将功补过,那些银子我一分不要,全给你,怎么样?”
怎么样,那还用说吗?
常鹿立马答应下来,他没想到来安这小子竟还有点用处,“看到你这亡羊补牢的态度,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