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知道曲家内情的人才会这样认为。
曲如烟的生母是在生她时难产而死的,其中大半原因都要归结于曲太傅养在外头的那位外室。
生母有孕时,那外室也怀了孕。连生产时,她爹也整日待在外室那里,她的生母到死也没见到自己的丈夫一面。
后来,外室进门成了她的继母,她一无所知,被继母养大,直到十岁那年才从祖母口中听说此事。
她不明白把祖训看得比天重的祖母为什么会允许父亲把外室迎进门,更不明白私生子怎么能进族谱做嫡长子。
但她总算知道曲挽香为什么会对自己格外疏离。
“其他堂姐妹虽然不说,但她们肯定也觉得我亲疏不分……”
“可娘从不曾苛刻过我,她对我很好,就像祖母和父亲对曲挽香那样好。她是整个曲家,唯一不会拿我和她比较的人。我必须要恨她才行吗?”曲如烟的声音婉转忧伤:“我不想……”
她抬头看向晏铮:“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从小到大,她从没赢过这个嫡姐。
从琴棋书画到念书写字,她的礼数周正到连宫里的嬷嬷来都挑不出一丝错,就像从生来就那般完美。
父亲不止一次地看着自己叹息摇头,“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她怎么就做不到像曲挽香那样无可挑剔呢?
族里所有的姑娘,在曲挽香面前都只能黯然失色,作为她的嫡亲妹妹,和她长着同一张脸的自己,更是如此。
曲如烟永远忘不了十二岁那年,在祖母的屋子前,听见里边的曲挽香说:“小妹行事武断,性子不容人,依孙女看,进不得东宫。”
后来,圣旨来了曲家,赐婚曲挽香和太子。
曲如烟这才明白,原来曲挽香那番话是为了让祖母和阿爹放弃考虑自己。
这么多年,她处处压自己一头,如今连婚事也要从她手里抢去。
她憧憬过曲挽香,甚至也嫉妒过。
可从那一刻起,她讨厌她。非常讨厌。
“你说话啊!”看晏铮沉默,曲如烟不甘地揪住他的衣角,就算所有人都否定她,她也想找出一个肯定自己的人,“我做错了什么?”
这个家里,只剩下萧氏是真心对她,她也想待她如生母一样。
曲如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
“你没错。”
即便如此,晏铮的回答还是让她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