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醒。
晏铮重新转身,将方才她动了一下,被弄得有些乱的锦被理好,曲挽香的脑袋却凑了上来。
她似乎有些热,在睡梦中寻找着能让自己凉快的东西,软软的面颊整个压在他掌心里,将他当做了枕头。
晏铮微不可见地一顿。
“…香香?”
曲挽香当然是没有醒的。
她呼吸匀称舒缓,晏铮的手冰凉,她贴在上边很是舒服,唇瓣嗫嚅着,似梦话般低喃道:“郎君……”
“你不要走,好不好……?”
这是,二人昨日提起过的话,她在睡梦中也还在想。
晏铮沉默,定定注视了她半晌,见她没有再动弹,小心将她扶回软枕上躺好,替她捻了被角,转身出去,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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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没有改变今夜就走的行程,两个晏家军已骑马在村外等候,郭申也不用收拾东西,立马就能随他离开。
但他很纳闷,二娘子不是喝了药吗?爷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的?
他惶惶不安,趁晏铮还没到,起身想往曲挽香屋里去。
“站住。”
晏铮却忽然自不远处而来。
郭申莫名感到他这话里夹杂着丝冷意,心跳得更快,“爷?怎么了?”
晏铮抬抬下颌让两个晏家军离远,将那包装有妆粉的黄纸包扔到他跟前,郭申虽不认识妆粉,却认得外头这层黄纸,还有老大夫那歪七八钮的字。
“这……”
怎、怎么会?
爷手里怎么还有一包?
郭申全然不知自己怎么露的馅,脸上冷汗越来越多。
他到这个年岁,也是摸爬滚打上来的,要是如今质问他的是旁人,郭申可以眼睛不眨地说出一堆假话圆谎。
可坏就坏在,眼前这人是晏铮,别说圆谎,他光是站着就膝盖打抖。
“爷……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
郭申扑通跪在地上,“不,不,爷,你听我说。我擅自指使晏家军去买药有错,但那药绝不是要害二娘子,这……这其中有些缘由……”
他不隐瞒自己做的一切,反正爷肯定都知道了。
但唯独一点,也就是这件事的起因,爷还不知道,而自己又被二娘子下了封口令。
“那好。”匕首在晏铮手里翻了个花,他好以整暇地看着郭申:“你若能把这个缘由说来听听,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这……这……爷恕罪,我、我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