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星一听虎子这话,立刻拿眼睛瞪着他,“现在倒春寒,你不许下河。”
虎子水性好,身体又结实。夏南星爱吃新鲜鱼,他一个猛子跳下去就能捉上最肥美的那条来,比人拎到夏家门口叫卖的还要新鲜得多。
现在又没入夏,夏南星可不想虎子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就乱来。万一伤着、冻着,心疼的还不是他大少爷?
虎子笑着说:“我以前冬天还跳进过河里抓鱼呢。”
夏南星眉头一皱,“那是以前。”以前虎子天不管地不收,野小子一个。现在他都已经盖上了夏家少爷的章,还想跟以前一样胡天胡地吗?
虎子本来就是哄他高兴,顺着他的意思点头,“好,听你的。不抓,叫阿草摇船过来买两条?”
夏南星虽然管住了他,可是心里还是恹恹的,可有可无地说:“随便吧!”
虎子正不知道怎么哄他,突然见言凉突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师父,夏爷,你们起了?快来喝虾粥,王厨娘煮得可鲜了。”声音里那开心劲简直都要透出来了。
得!解铃还需系铃人。正主来了,虎子自然也就不用再安慰夏南星这个“苦主”。乖乖地过去给夏老爷和言四爷盛粥。
碗还没送到,就听言四爷说:“玉竹不能喝虾粥,煮些白粥来。”
王厨娘急忙点头去厨房煮粥。虎子端着虾粥就听言术又说:“把虾粥端来给我。”
虎子还没来得及动,就听夏老爷急切地说:“你身上还有伤,虾是发物。你不能吃。”
言术千年难得地露出笑容,点头称好。
夏南得冷眼看着他们俩为了一碗虾粥推来让去让虎子转了两三个弯。以前夏老爷眼里只看得到他这个宝贝儿子。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言术一来,他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居然比不上小小的一碗虾粥。
他放下碗,问:“爹,你身体好些了?”
夏老爷老脸一红,眼神闪烁不敢看他,声音轻得差点听不见,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多了。”
夏南星垂着眼偷偷看过去,见夏老爷虽然故意将腰挺得板直,可无论是走路,还是坐下都会不经意地有瞬间僵直。
他和虎子也就是这几天为了言术的“丧事”守着孝,没逾矩。平常那野小子力气大,手段又多,花头复杂不行,他在人后又是个放得开的,两个人不知道玩得多尽兴。胡天胡地一搞就是一晚上。第二天就算他要面子再怎么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也就和夏老爷现在这装腔作势一模一样。
不用问了,这一看就知道,这是铁树开花,夏老爷人近黄昏,终于是尝着禁果了。就算一个伤着,一个病着。可情到浓时,哪里还顾得上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