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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修锦道:“因为皇叔本性并不坏。”

    郁修锦是郁言礼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作为叔叔,记挂着先皇对他的恩情,是真心待自己的侄子好的;作为君臣,二人都心知肚明: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戒备着自己。

    可,对郁言礼来说,亲情总会胜过君臣。

    马车一顿,常顺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皇上,靖王府到了。”

    二人从马车上下来,郁言礼听到消息,正等在门口,他弯着腰,道:“臣拜见皇上。”姿态是毕恭毕敬的,却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郁修锦道:“你们等在外面,朕有话要对皇叔说。”

    常顺海犹豫了一下,黎四九对他做了个口型:“……有我呢,放心吧。”

    常顺海的神色这才放缓。

    郁言礼又是一礼:“让臣为皇上和黎将军带路。”

    *

    黎四九刻板地以为,王府都应该是气派尊贵、仅限皇家气质的,却没想到,郁言礼的靖王府竟如此萧条,道路两旁没有花草,树是光秃秃的,什么水缸啊、奇石啊之类的摆件儿全都没有,走着走着,黎四九只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荒废了足有十来年的植物园中——还是荒废前每一寸空地都被人喷过百草枯的那种。

    走了十几分钟,左拐右拐到了一间房子前,应该是正厅,门口只站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下人,郁修锦道:“阿大阿小,你们先下去。”

    那两人便走了。

    走入正厅,屋子内干净明亮,但摆件儿同样少得可怜,没什么居住痕迹。

    三人坐下后,郁修锦直言问道:“东倭、金人、游牧骑兵在边境勾结,可是和皇叔有关?”

    ……这,这问得也太直白了吧?

    却听郁言礼道:“确实是臣唆使的。”

    ……就,就这么承认了?

    郁修锦问:“皇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郁言礼重复了一边郁修锦的话,却笑开了:“因为臣觉得皇上天真,臣与皇上理念不合,臣想要攻占天下,皇上却想要天下统一;”

    一旦开头,郁言礼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他不停地说着,最后,他道:“要说最大的原因,皇上不是知道吗?因为臣想为父亲报仇,臣想坐那把椅子很久了。”

    郁修锦拧着眉,面上闪过受伤。

    可就是这一抹受伤,却好像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郁言礼突然站起身,神色暴怒,竟伸出手指着郁修锦,磨牙冷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不这么做!我早疯了!我每天每天,睁眼闭眼,都能看到父亲在我面前一边吐血,一边让我把皇位抢来,可我也能看到先皇慈爱的表情,能记起你每次被太后训斥时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觉得我们是一模一样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可却变得不一样了!”郁言礼用被背叛的目光看着郁修锦:“你现在有什么可怜的?啊?”

    郁言礼咄咄逼人地质问着:“你有了支持你的臣子,太后不再逼你,理解了你,你还有……还有陪在你身边的知心人,我要是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我早就把皇位抢了来!这些好处也轮不到你来占!”

    郁修锦缓缓站起身,紧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