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的动作没有停,花梅令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可否过问神刃名讳?”
回答他的是一阵窸窣的穿衣声,花梅令的笑容反倒又扩大了几分。有意思,真有意思,就连东阳白凤那般的孤傲神人都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融了冰霜,还有什么不能征服的呢?
神刃穿完衣服抬脚便走,花梅令不要脸的跟了上去,只是他身上的衣服有些重,浑身又湿漉漉的难受,显然追不上美人的步伐,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尾随其后。
“怎么不说话?难道堂堂剑宗先祖竟连名讳都不敢让人知道?”花梅令追在后面不停地问。
神刃的步伐越走越快,花梅令跟在身后有些费劲,见神刃不说话便又道,“你该不会是没有名字吧?”
还是不语,他便继续说:“也是,毕竟洞中多年岁月,温饱尚且艰难,名字又算什么?”
刚刚还在前面走的飞快的人倏地停了下来,转身一把抓过花梅令的手腕,只听“咔”的一声,扭断了。
花梅令的笑容却未减丝毫,似乎扭断的不是他的手一般。他目光盈盈如一汪秋水,便这么毫不躲闪地盯进自己的眼中。神刃看见他朱唇微启,声音意外悠扬。
“浮云三里方过日,尧舜何才天下人,就叫浮尧如何?”花梅令下意识地想敲扇子,却发现忘在了池边,但他还是比了个姿势,就好像扇子还在他的手中一样。
神刃愣了一刹,但很快便转身面无表情的走了,单薄的长衫成了月色下的一道魅影。
花梅令笑了笑随性地靠在了一旁的大树上,诗其实是他胡邹的,只是他平素爱喝酒,而神刃给他的感觉偏偏就像极了他很喜欢的哪一种——尧酒。
湛露浮尧酒,熏风起舞歌。熏到路行人,也醉凭栏客。
熏到路行人,也醉凭栏客。
翌日,战天下到底还是把神刃叫了过去,对于这个结果花梅令只是用他打了石膏的手摸了摸扇子。曹望舒的态度强硬昨天便已经看出来了,所以这个结果是再正常不过的意料之中了。
他还是一派潇洒地进了大堂,也不管里面有多少人在看他,自顾自地便坐在了空椅上。只是众人看见他那打了石膏的手都不约而同地扫了一眼正堂之上的神刃。
这真是一个完全不用脑子就能想到的故事。
大堂正中央摆了一张孟三千的画像,剑宗宗主正在一旁声色并茂地控诉这位魔头的诸多罪行,只是在场的人恐怕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管别人如何,反正花梅令是没有听,他的全部目光都被正堂之上的某人吸引了。
神刃只穿了一件长衫,在这个正月显得十分单薄。长长的头发被他围在脖子上,松松垮垮的绕了两圈才终于离开地面。说真的,他这副样子其实很难让人和“美”这个字联想起来,可偏偏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