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任谦雪刚刚伸出手东阳白凤便已经收起剑走远了,纯白的身影消失在漫山的大雪中。
东阳白凤,是唯一一个完完整整地从任谦雪手下活着回来的男人。
任谦雪在雪中伫立许久,最后终于拿起带来的那把新刀,在刀柄处一笔一划地刻下了东阳白凤的名字,一刀一刀就像刻在自己的心里。
任谦雪的胜利几乎让人措手不及,而东阳白凤也真的如说承诺的那般不问世事,再也没走出过房门一步。可这对于任谦雪来说却是一种煎熬,日复一日地提醒着他做过的事,只因一时的鲁莽就让他失去了再见那人的机会。
任谦雪得到了第九把刀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战帖,江湖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据说任谦雪很爱惜那把刀,甚至每天都会擦拭着刀身。如此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任谦雪终于受不住了闯进了北岛孤城的大门。
那是他第二次见东阳白凤,依旧是大雪纷飞的冬天,东阳白凤正站在桌案前写字,挽着长长的袖子,笔锋就像他的剑一般优美而刚劲。
任谦雪觉得自己的心安了,一直叫嚣着的不满终于安静了下来,似乎只是看着这个人就连这纷飞的大雪会失去寒意。
任谦雪忍不住抬脚要迈进屋,可那脚还没等落地一个声音便冷冷地响起,“滚出去!”
那是令任谦雪魂牵梦绕了一年的声音,但此刻听来却比这冬日更加寒冷,冻结了他身上的每一滴鲜血。
东阳白凤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是啊,那样的恨又怎么会愿意在见到他呢?东阳白凤的自尊,东阳白凤的骄傲,东阳白凤的自由,都在那一天一夜的血战中被他践踏的粉碎。
还在空中的脚终究没有勇气落下,任谦雪没有多说一个字便转身离开了,他一路便跑到了剑宗,请求剑宗宗主可以将他关在剑宗地牢中。
如他所愿,曹望舒同意了。任谦雪在剑宗地牢足足待了两年,每日仅靠弟子给囚犯送来的饭菜过活,那痛不欲生的两年中唯一伴随他的只有两句诗,可笑的是到头来东阳白凤留给他的也只有这两句诗。
乳臭未干横出世,梦枕黄粱求九刀!
他将这两句诗刻在了地牢的墙上,每日看着看着,在两年后的某一天他终于想通,如果他再这么低沉下去无疑是打了败在他手下的东阳白凤一巴掌!
于是他走出地牢,告别剑宗,从此退出江湖隐居在了凤凰林之中。对于别人来说,凤凰林的传说是凤凰,而对于任谦雪来说,凤凰林之于他只有一个字可取——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