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裘大管事派来请翟少卿拿主意的下人。见到翟少卿,扑通跪了下来,叩头道:“禀主子,裘大管事目前还在官衙中。只是有一事自己拿捏不准,还请主子拿主意。”
不就是订契书,还能有什么样的难题拿捏不准的?翟少卿眉心紧锁?裘大一直跟了他多少年了,做事谨慎,派他办事自己也是很放心的。可居然还要请示,就说明事情不简单。
“什么事?”翟少卿耐着性子问。
那下人是个聪明的,看了看旁边的公子怀,不知道该不该说。公子怀似笑非笑,翟少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你说吧。”
主子都开口了,那下人也就不再顾忌,从头到尾将官衙中的事情说了一遍。一开始还好,可是听到后面,翟少卿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手掌一拍桌面,吹胡子瞪眼,“简直岂有此理!这个卫苏简直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公子怀皱眉,他真没想到卫苏居然会如此行事,他们想要哪块地,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什么时候还要作价货买了?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都纷纷看了过来,公子怀轻轻挥手,示意没什么事。
那下人战战兢兢,“主子,您看?我们该如何行事?”
如何行事,如何行事?卫苏这是故意来恶心自己的吧?十金对他来说虽然是看不上眼的存在。可是,他便是拿来丢到水里听响声也绝不能称了他的心意。
如果真遂了卫苏的意,那将来买卖田地岂不是都要花费金钱了?
正想一口回绝,公子怀却拉住了他,示意他等等,或许可以商量商量。
就在这时,各家的大管事也都回来了,跟自己主子说起了前因后果。众人听得此事,都气愤不平。一个小司徒而已,凭什么改变现有的规则?这次如果依了他,将来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不行,绝不能惯着他。
甚至有脾性暴躁之人,就打算备车驾前去找卫苏的麻烦了,幸好被旁人给七手八脚的拉住了。
公子怀盯着手中的小册子半晌,这才悻悻然将册子递给一旁的许暄。他原本还想着能抓住卫苏的把柄,然而,他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上面写得条理分明。田地的价格,古往今来参考的价格,还有历来的物价,如何估算出来现在的价值,都一一例明。任谁都挑不出半点错处,甚至会让人产生,事实就应该如此的感觉。
此人确有大才啊,公子怀不由得叹息。自己费心费力策划的一切都被卫苏轻而易举就化解,很难不让人有挫败之感。他心中未免有些动摇,与卫苏为敌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许暄在一边察言观色,发现公子怀的神色有些不对,心中一个咯噔,笑道:“这卫苏恐怕是想一箭双雕啊。”
众人看向他,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叫许暄的人,他是公子怀的门客,很得公子怀的信重。只是,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