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那孩子声音越发小了,莫不是撑不下去了。”
“报官啊,快去衙门找人啊。”
“这湖里深不见底,水流又这么急,谁下去就是个死的命。”
“你们睡水性好些,快下去救人啊。”
“我不行,我不行,我晕水。”
“我……我……我抱着孩子呢。”
季思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紧抿嘴唇一言未发,片刻后只是扒开人群,解开腰襕,将身上那件繁琐的公服脱掉扔在地上,也顾不上干净与否,直接纵身跳进河中,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拼命朝着那孩子所在的方位游去。
见状岸上那群人又开始叫嚷起来,“快看快看,有人跳下去了!好像是个当官的!”
这湖中情况错综复杂,水流湍急还有泥沙水草,再加之这季大人疏于锻炼,勉强游了过去将呛水的孩子死死抱住已然用了十成力,待往回返时就明确感觉四肢使不上力来,硬是撑着一口气,将嘴唇咬出血来,湖水混着血水吞在肚中,才在力气快用完之际两人拖上岸。
随后也顾不上其他,喘着粗气急忙将这孩子放平,按着他胸腹把污水吐出来,声音嘶哑道:“醒醒!孩子,快醒醒!”
旁边一群人也跟着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季思连听都懒得听,只嫌他们吵得人脑子烦,一直不停重复手上动作,好一会儿这孩子才连着咳嗽几声吐出好几口污水。
祁念缓缓睁眼望着季思,眼中满是恐慌,平日里再表现的端庄认真,也不过是个孩子,刚刚在死门关走了一趟,此时心中满腹委屈害怕,下意识将看见的第一人当成心中最想念的人,抱着季思开始哭喊着:“娘亲,娘亲,娘亲,娘亲,救命啊,救命啊!”
围观群众瞪大了眼睛,望着这“母子俩”满脸的难以置信,眼中神色极为复杂,一会儿原来如此一会儿十分震惊变化莫测,摆明再说:我说刚刚怎么这么拼命,合着是他儿子啊!不对!一个男人,哪儿生的儿子?
季思浑身无力,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疼,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躺在草丛中任由这孩子抱着自个儿腰身撕心累肺的喊着娘亲,想开口让这群看热闹的人快些寻个大夫过来,要不然一会儿自己就真得英勇牺牲了的话都说不出来。
各种声音吵得人头疼,半晌后人群中又有了骚动,有人大声喊着:“官府来人了,官府来人了,快些让开!”
人群中主动让出了一条道,季思此时连转脑袋这种简单得动作都无力完成,只能转了转眼珠希望来人能快些替他寻个大夫,他真的忍不住快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