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动静不小,还未走远的祁煦后身一看,瞧见的便是红霞漫天的天际之下,一黑一白在湖中央交缠相斗。
这人步步紧逼招招落在狠处,专挑祁然周身弱点穴道下手,掌风凌冽,拳拳有力,像匹鸷狠狼戾的猛兽,欲将眼前的猎物咬碎撕烂。
与他相反,祁然不进而退,在湖面上左右避开,未出全力,一身白衣翩若惊鸿,轻轻松松便能将每一个致命一击一一化解,游刃有余,丝毫不显窘迫。
祁府护卫闻声赶来,正欲冲上去将这贼人拿下,就见祁煦伸手把他们拦住,他们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却不敢违背只好立在原地。
这外来之人见祁然这般漫不经心,眉毛上挑,眼神凌厉,嘴角噙着笑,俄而,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雕刻着福云祥纹的木盒,朝着祁然一按,木盒中咻一声飞出诸多银针,又细又长,铺天盖地的朝人袭来。
避无可避,祁然一怔,眼神一暗,足尖轻点湖面,急忙后退,抬手折了一旁的竹子,悬于空中,手腕翻转,翠竹为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几个剑花,竹剑闪过一丝光芒,继而绿光乍起,划过天际,同时他执剑而入厉声吼道:“破!”
那片银针形成的雨帘像是碰到了什么屏障一般,纷纷换了方向,被震的缩了回去,那人心下一慌,急忙提气匆匆避开,却不知祁然见准时机,身形极快,刹那间的功夫便执竹剑迎了上来,空中气息如刀压了过去,直直对准这人薄弱的咽喉处。
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定。
可是这千钧一发一招制敌就能取胜的时刻,祁然却突然收了剑,敛了周身剑气,一个转身轻点湖面起势,飘然而起立在湖中亭的亭尖上,一袭白衣衬着身后的湖光天色,整个人像是泛着光,入了画一般好看。
偷袭这人捂着胸口连连败退,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子后咳嗽了几声,这才仰头望向站在上方那人,耸了耸肩,语气带笑道:“成,又输了,要是让外头的人知道我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居然打不过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我在军中还要不要混了,还不如解甲归田的好。”
想了想,又极度不开心得补充了句,“不算数不算数,你用了武器,我还没拿出我的红缨枪呢,摆明了欺负人,不公平,这次不算,等下次咱们寻个好时候,再痛痛快快打一场。”
祁然飘然飞下亭子,宽袍大袖被晚风吹的猎猎作响,眨眼间便已立在这人跟前,一把将手中还带着嫩叶的竹剑塞进他怀中,转身往亭中走去,十分傲气道:“你再拿十柄红缨枪过来,也不一定打的过我。”
“我去,祁子珩,你敢再狂一点吗!你习的我是裴家心法,好歹我还算你名义上的师兄啊!”
“哦,”祁然挑了挑眉,“连师弟都打不过得师兄吗?”
“我那不是让着你吗,”他恼凶成怒道,说完回头对着岸上瞧了许久的祁煦大声喊道:“子瞻哥,你就不能管管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