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信中说了什么?”一旁的王判司观望了一会儿,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因而出声询问道。
闻言,窦元亮将信放在桌上,“皇上派人来湘州了。”
王判司皱了皱眉,小声询问,“可是为了水患这事?”
“你说的是废话吗?”窦元亮瞪了他两眼,“难不成是念着你我功高劳苦为了来看我们二人?”
“皇上派的是谁?”王判司赔笑了两声又问。
窦元亮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才叹了口气道:“来的是户部季不言。”
“户部的季思?”王判司有些惊讶,“听闻他是太子的人,皇上这意思是这事归太子管了?”
“倒也不是,这信里头说和他一道的还有大理寺少卿祁子珩。”
“姓祁?可是……”
王判司话还没说完,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窦元亮缺明白他这话中意思,点点头,“正是临安祁家,这祁子珩便是祁相幺子。”
“略有耳闻,”王判司道:“可是这般却让人更加猜不透了,户部来人是情理之中,可这无论怎么轮为轮不到大理寺来管着水患之事,怎派了他来?”
“皇上的心思你我又怎能清楚,这般安排里头定是有他的用意所在,做好你我本分,妄揣圣意可是要不得。”
“大人教训的是”,王判司弯了弯腰,谄媚道:“不知信里头可还有说些什么?”
窦元亮这次没说话,只是拿过桌上薄薄的那张信缓缓靠近烛台,橘黄色的烛火上下跳动了一下,发出滋啦啦的声响,信纸刚碰到边缘,火舌立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已成灰烬刷刷掉落在地上。
明明暗暗的火光打在他脸上,让人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火舌烧的极快,很快便在信纸上蔓延开来,没一会儿就要到尽头,窦元亮松开手指,手中残缺的纸张被风一吹,打着小旋缓缓落在地上,没一会儿就被火舌吞噬干净,只留一点黑色灰烬和星星点点的红色火光。
他扶着把手慢慢起身,走到了走廊檐下,外头的雨小了些许,只是四周依旧黑的像墨,檐下的烛光只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窦元亮一只手抚了抚胡子,一只手背在身后,神色凝重的望着外面的朦胧烟雨,沉声道:“身前莫管身后事,一生真伪复谁知,湘州这天,终究是不同了。”
王判司将视线从已经灭掉的灰烬上移到了门前这人身影上,微微一偏头便瞧见了屋檐下滴下来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