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只是区区一个走方医罢了,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传句话而已。”岑于楼点头颔首行礼。
“走方医?”祁然念叨着,“季大人让你寻本官所为何事?”
岑于楼没出声,只是抬眸望了望他身后。
祁然心下了然,抬手示意身后官兵离远些,待他们走远后才又继续问道:“不知传的是何话?”
“祁大人可知东郊河坝塌了,”岑于楼缓缓道,“小人先前瞧见,那位大……季大人和王判司去捞人了。”
他说完后,可能担心祁然不理解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想了想更清楚些说:“这段时间湘州水患,湘江周遭离得近的百姓都被官府驱散开了,极少有人。”
闻言,祁然脸色一沉,却还维持着理智,这事是何意思,说的这人知道,听的他也知道,里头涉及的东西不是一句误会可以解决,若是真如这般,那便是死罪。
祁然抿紧嘴唇,沉思半晌后张口反问:“本官为何信你?”
“这是大人的事,小人只是负责传话的。”
“你和季大人是何关系?”
“并不相熟,”这问题难倒了岑于楼,他和季思真无什么关系,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若再深一些,便是整座湘州城,只有季大人肯信我。”
这事来的突然,几分真几分假祁然当真拿不定,他眉头皱的死死的,神色难得有些慌张,脑中种种转的很快,眼睛盯着面前这走方医,后者也不躲闪,光明正大的由着他看,二人站在细雨中,周遭是马叫牛鸣,明明很吵,可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隔绝开来。
祁然瞧了小一会儿,突然沉声吩咐道:“去寻杜大人过来!”
身后的官兵急忙跑进院中,没多久杜衡就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岑于楼,便收回了视线着急询问:“怎么了,这是出何事了?”
“窦元亮动手了。”祁然依旧盯着岑于楼,头也没回压着声音道,“河坝塌了,季大人成了那个堵河坝的人。”
闻言,杜衡脸色一变,“他疯了吗?”
“这事真假现在还说不清,我去东郊看看,旁人问起来便寻个由头搪塞过去,杜大人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守在此处继续收粮莫要让他们察觉到有异,派个布政使司的人快些去沟渠那处找崔灏,告诉他让他回来,就说……就说东郊河坝塌了,江水冲进来淹了不少百姓,让他们布政使司的去帮忙,若两个时辰后我未回来,便以季大人受皇上视察湘州的名义,让官府围了远良粮号,安了官商勾结的名头,里头的人一个人都不准放出来,谁若是不信想硬闯,砍一刀便是,不怕死的就由着他们闯,一刀两刀的也死不了人,其他的事我后头再给你慢慢解释,窦元亮想瞒天过海,我便拆了他的天,填了他的海,看他还有何法子编那个清正廉洁的谎话。”祁然语气不重,却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小觑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