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步步紧逼。
【岑大夫为医,想必瞧过张医圣的《伤寒杂病论》吧】
“侍郎大人是何意思?”
【《伤寒杂病论》中有句话季某很是喜欢,不知岑大夫可有印象,进则救世,退则救民;不能为良相,亦当为良医】
岑于楼盯着纸上这句话瞧了好一会儿,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让人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想法。
季思眯了眯眼睛,继续写到:
【岑大夫治病为良医,在下想治人为良臣,你我都只是想救湘州而已,为何不能合作】
“有心无力,谈何救?医术低劣,用何治?讳疾忌医,未有人信,能有何为?”岑于楼反问道。
【我信】
岑于楼抬眸看着他。
【入湘州以来,岑大夫说的每句话,我都是信的】
“此话当真?”
【绝无妄言】
岑于楼垂眸沉思片刻,又掀起眼帘,一字一句道:“那若是在下说,宝济堂借难生财,愚弄百姓,视人命为儿戏,治病良药不过是胡编乱造,侍郎大人可会信?”
季思歪着脑袋,嘴角噙着笑,盯着人看的时候,眉眼显得格外深情,听人说完时,还眨了眨眼睛。
【信】
瞧见他这模样,岑于楼勾了勾唇。
【任人之道,重在不疑,我欲与君相交,当以真心换真心,岑大夫说的那自然是信的】
“那季侍郎当如何?”岑于楼问道。
季思目光一凛,笑意加深。
申时未至,宝济堂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去不少于百人,众人以白布遮面,伸长了脑袋望着前方,各个眉头紧锁,搓着手很是焦虑。
直到传来开门声,人群立马响起了骚动,纷纷将视线投了过去。
店门缓缓打开,身着宝济堂伙计学徒服饰的人端着桌椅走了出来,走在末尾的是个眼睛眯成线的胖子,站在店门台阶上,嘴角挂着笑,扫视众人一圈,抬手示意他们噤声,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乡亲等候多时,都是为了我宝济堂的三清水,咱也不多说废话,先到先得,不过今日有些不同……”
说到这儿,他缓了口气,摸了摸脖子继续道:“五两银子一瓶。”
话音一落,人群中立马吵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