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涌了上来,像是疯了一般用力抽出扣紧城门的门拴,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沾着血迹,满脸杀意,眼睛通红,凶猛狠绝,丝毫看不见原先老实淳朴普通百姓的模样,瞧起来瘆人的紧。
城门的门栓被扔在地上,他们卯足了劲将城门往两侧推开,发出沉重的声响,门缝渐渐变大,露出城外的景象,众人脸上欣喜若狂,迫不及待便躬身钻了出去,像是门后的天地是生机,是希望,是他们拼死一搏的所有。
城中兵刃相接,各种吼叫声未有停歇,仲先生立在人群中,心下一慌,耳尖轻颤,眉头皱在了一块儿,沉声着急道:“撤!”
身旁的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困惑。
“情况有变,快些离开此处。”
几人点了点头,转身掩入人群,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岑于楼发丝凌乱,脸上沾了血污,看着涌出去的人,眉头皱的死死地说:“季大人,城门开了。”
季思没出声,唇线紧抿,抬脚将扑过来的人踹翻在地,盯着人群眯了眯眼睛,将手中挂血的刀人扔在一旁,厉声道:“他们出不去的。”
这人的语气自信满满,像是一切的事都未有慌乱,岑于楼抬眸看着他,被其感染,心中烦躁的感觉也渐渐消散。
城门大开,闹事的百姓前仆后继的往外冲,刚踏出城门时,他们仿佛得了新生,像是出了那个毒场,已然远离了疫病,脸上笑意还没展开就这么僵住了。
前方烟尘漫天,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众人抬头望去,就见尘土飞扬中走来一列兵马,整齐有序,威风凛凛,周身充满着肃杀之气。
身着大晋军服的将士穿过漫天烟尘而来,马匹呼哧呼哧喘着大气,蹄子踩在地面,印出浅浅的痕迹。
烟尘渐渐被风吹散,杜衡纵马向前,勒紧缰绳于马上垂眸,扬起手中圣旨,厉声喊道:“奉皇上御令!湘州疫病肆虐,为防止疫情扩散,陇西都指挥使司重兵镇守湘州,即日起湘州城封城闭门,直至疫病得以解决,在此之前城中百姓不得私自出入,若有违令者!杀!”
“叮”一声,镰刀落地,城前众人缴械跪地。
风过声起,孰赢孰败,已成定局。
岑于楼在主厅替季思处理额头的伤口时,杜衡领着个男人走了进来,冲岑于楼点了点头才看向季思出声道:“季大人,这位便是陇西都指挥使司的赵同知。”
他身后的男人微微颔首,松开扶住腰间佩刀的手冲季思抱拳行礼。
各道的都指挥使司虽和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同为地方三司,可都指挥使司掌管兵权,权利自是格外不同,其下官员的官阶也比另外两司大一些,就像都指挥同知这一职位,虽是副职,却和六部侍郎同阶,也没谁比谁官职高些。
这人行了礼,季思也连忙起身回了礼,哑声道:“路途遥远,辛苦赵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