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读过一句词:饮剧肠宽,醉深吻燥。
他现在就是这般感觉,这酒太烈,后劲太足,醺的他整个人有些晕眩,酒从喉腔下去一路热到腹部,在腹中如火般翻腾炽热,凶猛快速的朝着四肢百骸烧去,从发梢到双腿,从里到外,从眼到唇,所碰所看所闻都带着这股热气。
嘴唇贴在一块儿,明明是两块软肉而已,可那些缠绵悱恻和暧昧万分却从这处扩散开来,有些凉的夜,却因为这个吻变的热了起来,连吹来的风都未能浇灭身上的火半分。
疯了。
当季思的小心翼翼撬开祁然的唇齿,带着点试探和谨慎跨过那道安全距离时,像是突然闯入的外来者,这人掀开眼帘上挑着眼望过来时,眼尾的情意绵绵,眼中情绪翻涌,好似再说:
你乱了。
你的心乱了。
你把我当成了谁?
你分的清我是谁吗?
这眼神太过炽烈直白,祁然脑中嗡嗡的响,他觉得疯了,唇舌过于柔软,带着酒气,带着冷香,软化了他的防备和仅存的理智,他好似真的疯了一般,天边的月依旧是池中月,眼前的人不再是眼前人,而是他的心里人。
暗夜里的吻是热的,舌是湿润的,交织的气息是难分难舍的,唇齿间露出来的水声和舔舐足以让人羞红了脸,那月亮躲在云后,像是羞赫怯弱,遮住了周身的光,不让旁人瞧见。
祁然手指有些失力,拿在手中的酒坛落了下去,在瓦片沟渠中咕噜咕噜的滚动,轮到屋檐边缘摇摇晃晃了几下,最终掉了下去,“嘭”一下应声而碎。
听见声音,祁然猛地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推开季思。
醉鬼醉的神智不清,身子往后一倒,沉沉睡去。
薄云散开,月光洒下来,周遭万物又亮堂起来,祁然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人一眼,季思嘴唇翕动,无声说着什么,祁然脸上神色更是复杂,喉结滑动,唇中酒气未消,他有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