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陆陆续续走了,刚刚还热闹的凤霄宫一下子就突然冷清下来,曹玉菡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身边贴身宫女丹蕊见状凑近了些许,一边替她揉着脖颈,一边低声道:“端妃今个儿可是窝了一肚子火,回去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她气?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我看罢了,”曹玉菡说:“也不知道从哪儿寻了些**低贱的手段,到真把皇上哄过去了,心里不知多得意呢,巴不得来本宫跟前显摆显摆。”
丹蕊放轻了动作,讨好道:“任由她怎么闹,这宫里众妃嫔也只听娘娘您的,别的宫的娘娘别提多讨厌她了。”
曹玉菡眉间轻皱,神色有些茫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这宫里头最不缺的便是见风使舵之人,她们如今听本宫的,不过因为本宫是这后宫之主,这位置让本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们面上恭敬有礼,心中恨不得将本宫取而代之,端妃这种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平日里和你姐妹情深,背地里趁你不备要你命的人。”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再出声时,语气显得有些语重心长,“你要记住,在这宫里头,谁都不能信,能信的只有自己。”
“连太子殿下也信不得吗?”丹蕊问。
“延安啊……”
曹玉菡闭上眼睛,声音被拖的长长的,丹蕊等了许久,却没有听见她将后头得花被说完。
这声音被重重宫门隔住,带着些凄凉和悲哀,有凋零和腐败,被朱红色的宫墙挡的严实,连一点余音都传不出去。
仅有一墙之隔,墙外是喧嚣热闹的街道,墙中是庄严肃穆的宫城,一左一右,将自由和地位标注的清楚明了。
外面是热闹的,可那份热闹不属于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她们是逐渐凋零的花朵,还未瞧见过清风和浓雾,便已经开始腐败,从里到外,和里头那些淤泥烂成一块儿
些淤泥又臭又脏,带着股血腥,令人作呕。
季思将视线从院中那摊淤泥上收了回来,抬起桌上的温茶饮了一口,等杨钦絮絮叨叨把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才点点头问道:“所以祭天大典的事交给你安排了对吧。”
“对啊,”杨钦哭丧着脸,“我哪会干这个啊,这不实在没法子只能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