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杨钦继续哀求,“阿言,你真得要帮我,你若是不帮我,我们便死在你面前,反正大典出了差错也难逃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现在就死得了,至少不会拖累家人。”
“请便。”季思冲他笑了笑。
“唉!”杨钦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爹是何用意吗?这差事是个好差事,流程还不就是那套流程,不求什么新意只求稳妥,若是做的好了,少不了赞赏和认可,那以后大家提到我杨钦也不再是杨尚书令的蠢儿子,而是真心实意的一句杨大人。”
季思侧头看过去,这人垂着脑袋有些忧愁的继续道:“谁家父母不盼望自个儿孩子成才,我刚刚那些话里倒是有几句实话,便是想去问问我娘我是不是他俩亲生的,要不然怎么他二人半分聪慧才能没学到,一身烂毛病倒是无师自通,我爹想要我当个人才,可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庸才,碌碌无为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们杨家是天子亲信,平日里树敌众多,朝中多的是想要我爹倒台的人,他在等着我成才,我自个儿知道自己不是当官的料,只是不想让他失望。”
只是不想让他失望啊。
听这句话,季思思绪飘的有些远,愣了好一会儿,才将思绪收了回来,语气淡淡地说:“成吧!”
“啥?”杨钦还沉浸在自己无限的悲伤中,压根没听见季思在说什么。
“我帮你这次,”季思笑道:“谁让我是你爹呢!”
杨钦对着他肩膀给了一拳,乐道:“果然还是你够意思,那我先回去了,点完卯我就跑了,还得赶在我爹去尚书台之前回去,走了啊!”
他脚步极快,一溜烟人就没了踪影,季思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去湘州两月,户部的公务统统堆在了一块儿,其他人陆陆续续散了值,将那堆账目瞧完天已经黑了,季思从户部衙门出来,刚准备弯腰进轿时,前方拐角站了个人,他借着月光望去,站直了身子,揉着脖颈笑道:“找我的吗?”
杜衡点了点头。
“正巧有些饿了,我请你吃酒可好。”
季思请客的地方不是什么酒楼,而是对老夫妻开的馄饨摊,他像是经常来,坐下后也不嫌弃桌上的油污,抽出筷子接过热气腾腾的馄饨就是开始埋头吃东西。
他的确是饿了,一碗馄饨眨眼间便没了一半,他吃的很快,手和嘴配合的极好,从头到尾没停过,却丝毫不显得狼狈,一滴汤汁也没撒出来,等一碗见了底,抬眸时却瞧见对面一动不动的这人,有些疑惑,“你不饿吗?”
“吃过了。”
“那我替你吃了,别浪费。”说着便把对面的那碗馄饨抬到面前,又开始埋头进食。
杜衡皱了皱眉,犹豫半晌还是出声,“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