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下意思隔开两人距离,眼神有些嘲讽,“季大人忘了吗?是你心悦我,而非我心悦你,即是如此,你喜与不喜同我何干?我提及我夫人还需顾及你感受不成,季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先前顾着同朝为官的情分,有些话也不好说的直白,可今日话也说到如今这份上,下官也如实相告吧,无论大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断袖分桃有悖伦常之事,下官并无兴趣,其实季大人风流成性的名声下官也略有耳闻,想必只需说一声,多得是自荐枕席之人,何必同下官周旋,总之多谢抬爱,不过还请季大人另择其人,下官告辞。”
杀人诛心,说的便是这般。
从湘州回来后,季思以为他和祁然的关系同先前不一样,可现在看来是不一样,以前自己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小人草包,现在变成了贪图他**的小人草包,这无论重来几次,无论自己是李汜还是季思,祁然都不会喜欢自个儿,他说的对,断袖分桃本就是怪事,自己是个怪人,难不成还得逼着人同自己不正常吗,那也的确过于自私了些。
祁然何时走的季思不知道,只是觉得手脚有些中 ,连迈一步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风有些大,吹的竹林簌簌作响也吹皱了他身上的衣袍和发丝,有些弯曲的背影显得单薄,一行白鸟扑腾的翅膀从林中飞起划过天际,越过竹林时,从下面传来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夹在风中飘散开来。
群鸟在林间穿梭,鸟鸣此起彼伏,又各自往四面八方散去,它们穿过山林,飞过小溪,越过集市,走进庭院,西下的落日余晖打在羽毛上,像是镀了层光,鸟儿落在枝头,悠闲自在的踱步,随后伸长脑袋小心用鸟喙替对方梳理身上的羽毛,发出啾啾的鸣叫。
这声音好似会传染,东苑殿中关在鸟笼中的红嘴相思鸟听见声音突然振奋起来,使劲拍打着翅膀奋力撞击着鸟笼,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鸟平日里都挺乖巧的,今日是怎么了?”殿里的宫人听见声音望去,有些不明所以的道。
李弘煜本来闭着眼睛想事,这时被吵的心烦,掀起眼帘看了了窗棂外的梧桐树一眼,又瞧了瞧边上那只黄金鸟笼中的红嘴相思鸟,“许是觉得外面好些,想出去了吧。”
一旁的宫人没敢接话,只是低垂着脑袋。
那鸟叫了一会儿也没了精力,也知道自己出不去,只是恹恹的靠着鸟笼,口中时不时发出点呜咽,听起来有些可怜。
淑嫔进来的时候那鸟已经消停了,她也没空注意,只是眼眶通红的匆匆走过去,喉咙涌上股酸涩,她伸出手想摸着李弘煜的脸颊却又忍住,死死用指尖掐着掌心的软肉,哑声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李弘煜恭敬的行了礼,随后回了句,“刚同父皇商量完事,想着回京至今还未来母亲这里请安,于是便来了。”
“来的刚好,这时候不早了,不如留下用膳吧。”淑嫔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