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人的出现,季思是有些讶异的面上却没展露出来,只是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问:“中军帐并不在此,萧将军莫不是走错了。”
萧长聿笑了笑仰头将茶水饮尽,又自顾自倒了一杯起身走了过去,“没走错,听闻季侍郎染了风寒,特意来看望看望,以尽地主之谊,季侍郎若是在我这地界出点什么事,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季思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也没客气,端过来饮了两口,火辣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不少,他扬了扬下巴半眯着眼睛说:“我还以为,萧将军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好呢。”
“季侍郎多虑了,”萧长聿道:“此次你我二人难得一道推行分权法,自是同心协力,我这还望改日回京能在殿前美言几句,你也瞧见了,我这骁骑营实在寒酸,日子远没有京中好过,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肉是啥味都快记不清了。”
“好说好说,都是一心一意替皇上办事的,那咱就是一条道上的人,好好办事奖赏自然少不了,就是别有二心,比如......”说到这里季思停顿了片刻,盯着人眼睛看打量,语气有些低沉的继续,“私自放走敌国领将。”
萧长聿眼神一暗,脸上却是笑的瞧不出端倪,“这是自然,我萧家世代上下忠君为国,定然做不出背叛大晋的事。”
“萧将军为人自然是信得过的,毕竟萧家双雄的名号我还是略有耳闻的,可惜未曾见到萧副将。”
话里话外夹带的另一层意思萧长聿听的清楚明白,淡然的笑了笑,“季侍郎身体抱恙,应当好生休息才是,我也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不送。”
萧长聿点头颔首转身,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才走不过五步却又突然止步,微微侧头勾唇笑道:“对了,刚刚来的不巧,见季侍郎做了噩梦,嘴中不停念叨一人,宛妃娘娘。”
话音一落,季思心中一顿,脸上神色却未变。
“季侍郎一外臣怎会认识已逝多年的宛妃,想想也怪有意思的,告辞!”
他掀开帐帘出去时初一整好端着药回来,急匆匆站到一旁行了礼,等人走过才走进帐中,看见季思醒来时双眸一亮,端着药急匆匆小跑过去,“大人你醒了。”
“嗯,”季思刚醒过来,脸色有些苍白,“我睡了多久?”
“今日是第三日了,你这身子骨往后可得好好调理调理,先把药给喝了,虽说苦了些药效却极佳。”
被念叨着季思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接过药碗仰头饮尽,眉头皱的死死口腔中满是一度酸涩难耐的苦味,他强忍着呕吐感咽了下去,瘪了瘪嘴将那半杯茶水喝完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口中味道散去,“孔令秋呢?新政推行的如何了?”
按照他们原先的打算,休整两日就应该进城颁布分权法的实施,一个新法的推行和改革不是一件易事,非一日两日能完成,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病来如山倒也非人力能为,他这几日昏昏沉沉也不知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恨不得早些处理完这头的事回到临安去,同祁然开诚布公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