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聿依旧没说话,只是木着脸走了过去冷声道:“临安来人了。”
不知身份这男子垂下眼眸,眼中情绪被遮挡的一干二净,随后将骰盅推了过去,“我一人玩的好生无聊,来一把?我猜大。”
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了一眼,萧长聿接过快速的摇动几下打开,“九,我赢了”
“从小到大哪次不是你赢,我本就是打算输的,哥,你弃了我保萧家吧。”
“萧长笙!”萧长聿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抬手想给面前这人一巴掌却终究没有打下去,“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长笙仰头饮了一口酒用手背擦了擦酒渍,“我知道,我不甘心居你之下,心有不满,为人浪荡心绪不正,受南甸人蛊惑,准备同南甸里应外合,是你发现端倪大义灭亲亲手斩杀方才保全萧家名声,成就忠孝两全。”
“你以为这样咱们萧家的名声就保全了?你放你奶奶的狗屎屁!”萧长聿指着他鼻子大骂,“你有诸多罪名又怎样,那些个罪名咱们萧家得背一半!就因为你姓萧,就因为你叫萧长笙!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阿拿昂给放了,他是南甸首将亦是南甸公主未婚夫婿,我们花了多少的精力才将他抓住,你这是放虎归山!”
“是你们先以我为饵诱他中计的!”萧长笙厉声吼了回去,“你为将一向光明磊落,最是不屑这种手段的,我们骁骑军得到的每一场荣誉,都是真刀实枪打出来的,要赢那也赢得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萧长聿满面怒火来回踱步,高声道:“对友人是可光明磊落,对君主是可问心无愧,可他们是敌国,是敌人,两军相交没有君子协议,有的只是输赢,只有胜败!你从小到大一向喜欢感情用事,没想到在战场上也是这般,若早知会有今日,在当年你捡到阿拿昂的那一刻我必将他杀了,绝了这个祸患!”
萧长笙苦笑了一下,“若早知会有今日,我必会比你先动手。”
萧长聿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细雨淅淅,雾气朦朦,雨滴落在树枝上,洗涤掉尘土,滴落在湖面上,泛起涟漪,滴落在土壤中,打湿泥土,亦滴落在各色各样的油伞上,人群穿梭行走的匆忙步伐溅起雨水打湿了裤脚,微微抬起伞面打量四周,随后收了伞躬身进了一扇门中,七拐八绕在厅前停下,弯腰行礼,“王爷。”
正在作画的李弘烨动作未停,头也没抬道:“如何了?”
“太医院的御医都去了东宫,听闻毒清了命是保住了人却还没醒。”
“看不出来,他倒是命大啊,”李弘烨冷笑了一声,“不过只要这人没醒,是死是活可就说不准了,兴许明儿一早就听见太子薨了。”
“皇上龙颜大怒,早些时候把百官召了过去,发了好大一通火身子撑不住险些晕过去,下令让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彻查此事,一点线索都不放过,誓要查出这谋害储君之人是谁。”
李弘烨动作一顿,笔尖的浓墨滴落下去,在宣纸上缓缓扩散,一个疏忽便毁了自己画了许久的庐山猛禽图,他眯了眯眼睛心中思绪翻涌,随后厉声道:“照我口令吩咐下去,这几日让我们的人别有什么大动作,都给本王安分些,这场戏有些精彩啊,咱们可得找个好位置,看看这唱的究竟是一出什么戏!”
他眼光如距,盯着窗外的烟雨濛濛看的认真。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这江山已有千疮百孔,岌岌可危维持许久是时候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