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主,信里说什么?”一旁的汉子问。
蒙朗达没出声,只是端起桌上的酒碗仰头喝了一口,用手背擦了擦酒渍,才慢慢道:“他说他们有法子帮我解决阿鲁曼蕾那臭丫头,到时候达安这个位置就是我的了。”
“这人不可能这般好心,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这时,另一人稍稍一想觉得不大稳妥,出声提醒。
“大晋人都是油混子,诡计多端狡猾得很,哪能白白同我们结盟,信里让我帮他解决一个人。”
“谁?”
蒙朗达望向下面属下,一字一句道:“大晋户部侍郎,季思。”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最先说话的那汉子又道:“这人是大晋的人,但却让咱们替他杀了大晋的官,大晋人自相残杀,这里面莫不是有诈,那户部侍郎才到喀什没几日,听闻是大晋太子的下属,身份不一般啊,郎主,这人虽说帮过我们找到公主藏身之地,若不是阿拿昂反应过快,更是险些帮我们捉到公主,这诚意不假,但总归是大晋人,大晋有句话说得好,与之共事如同与虎谋皮,不能全信啊。”
“我自然晓得,”蒙朗达抬了抬手,示意边上的士兵往碗中倒满了酒,身子往前贴近桌沿沉声说:“达安身体不行了,阿鲁曼蕾一日不除我这心里的石头一日落不下去,只有她死了南甸的达安才会轮到我,但阿拿昂日夜看着她,咱们更是没机会出手,现在有人有法子替我们解决难题,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与虎谋皮不可行,也要看谁是虎啊。”
“这大晋官员咱们杀的还少吗?用他的命换阿鲁曼蕾的命,这买卖就算杀错了咱也不亏,”说到这儿,蒙朗达端起酒碗盯着碗中的清酒,杀意充斥着双眼,“不用我们动手,有的是法子,季思这个人必须死!”
话音落下,他仰头将碗中的酒饮尽,扔回桌面的空碗摇摇晃晃,最终顺着桌沿滚落在地,接触到地面时发出碎裂的声音,清脆却响亮。
这声音将祁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站在院中望向太子就寝的方向,下意识往那处迈了一步,可身子才偏过去太子身边的大太监方青侧身将他拦住,垂着头道:“祁大人,膳厅司还在前头。”
祁然抬眸瞧了他一眼,又往前迈了一步,
方青伸出手将人拦住,笑意融融警告,“祁大人,皇上是让刑部和大理寺来查东宫膳食,不是让您来打扰太子殿下歇息的,再说太子殿下还没苏醒,皇后今日来看望太子,您进去,怕是不大方便吧。”
“公公误会了,”祁然笑了笑,“我不过是听见里头有些声音,还以为出了何事故而多看了两眼,原来皇后在里面,还劳烦公公带路。”
“几位大人请,”方青弯腰站在一旁,做了个请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寝宫的方向,脸上的笑意渐收,眯了眯眼睛,随后转身跟在众人身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