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怀疑西羌?”祁然凝眸回答。
季思侧头望了一眼帐帘,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压低着嗓子道:“咱们将这事禀告皇上后,迟迟没有结论,我估摸着不是皇上怕了西羌而是里头比我们想的要深,这钱多是西羌人不假,但是不是燕宇派的人就说不准了,他先是任职张洲长史,又是湘州长史,那便说明他潜伏在大晋不是一日两日了,少说也有二十年之久。”
这番话说完,祁然脸色格外凝重,稍稍一想便有了结论,抬手舀了一勺米粥递过去出声:“承德十七年西羌派来了一万人安插在大晋十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像是一把看不见的刀,悬在大晋的头上,一点点的将大晋根骨从内里吞噬干净,如此一年左右,是方太傅发现府中丫鬟端倪,将计就计顺藤摸瓜使得背后这群人原形毕露,为此太傅夫人中毒伤了根本,终身未有身孕,一万人血葬天坑,哀鸿遍野,至此落下帷幕,史称万西事变,大晋和西羌的恩怨也是日渐加深,这事之后双方泾渭分明,未有一丝往来,你的意思是?”
季思点了点头,“我觉得当年的西羌派来大晋的细作还有漏网之鱼。”
祁然又舀了一勺米粥吹凉递过去,面前之人摇了摇头,他便将瓷碗放回托盘,拾起里面的帕子替人擦了擦嘴角,方才沉声而言:“西羌派遣细作是蓄谋已久的打算,这些人自是听他号令,除了西羌王室还有谁人能知晓在大晋的细作。”
这其中因果也是季思想不通的,他垂了垂眸陷入沉思,还未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帐帘“唰”一声被人掀开,紧接着一道轻快的女声传来,“杨钦,杨钦......”
来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祁然脸色不悦,眼疾手快操起搭在床栏上的外袍披在季思**的身上,低头将系带系好,确定没有一点露出来才冷声道:“公主下次进来可否先唤一声。”
阿鲁曼蕾叉着腰嚷嚷,“小气,你们大晋男子怎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娘儿们,我看一眼怎么了,人杜衡都没介意。”
“嗯,我不介意。”季思话中带着笑意。
“我介意。”祁然皱着眉道。
话音落下,阿鲁曼蕾气鼓鼓冲人做了一个鬼脸,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仰着脑袋说:“杜衡,有人来寻你了。”
季思抬眸和祁然对上视线,二人均没出声。
萧长笙被人“请”进南甸边域军中军帐时第一反应是想拔腿就跑的,管季思死不死,管他哥疯不疯的,谁惨都没自己惨,萧常陈那小兔崽子要是瞧见自个儿还不得冲过来就是一拳,他年纪大了可是受不住的,这念头持续到自个儿坐在营帐中的时候更甚,“请”他过来的人估计得了令,让他在这儿稍等片刻就没了踪影,周遭也没人盯着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